孟從南似乎是不想聽,
也不打算讓人繼續說下去。
他的指腹微抵按著人的唇。
這個動作是有些失禮的,能讓姜歲能隱隱地從他老公沉穩哄人的語氣背后,感覺出不易讓人察覺的幾分波動。
這個吻和微啞的低語,
讓姜歲徒然失語。
有些愣神的,胸腔里還在發悶自愧的那一團東西變得鼓脹起來,帶著一絲酸楚,澀得他透不過氣。
二年了,他直到現在才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孟從南的好,不是孟從南對他的好,而是孟從南這個人,這個和他在婚姻里始終相敬如賓,連擁吻都帶著克制與紳士的人。
那份酸楚又漸漸地放大,
姜歲別過臉,有些麻木遲鈍地在想。
他為什么不生氣呢
孟從南為什么不生氣呢
為什么還是這么冷靜。
孟從南最初想把話題揭過去的原因,就是明白姜歲的情緒會控制不住的崩潰。
像閥口,堵上前風平浪靜,水位線的突然提高會隨著時間慢慢恢復正常,可一旦放開,洪水就會一瞬而下,堵不回去,放著不管,又會被沖刷得難受。
可放都放了,還有什么辦法。
孟從南微起身,又去揉弄少年的耳垂,他的手心溫度比平常人要高,能起到很好的安撫作用,“婚姻是婚姻,兩個人一起搭伙過日子,合得來走完下半輩子,合不來無緣則散。”
“沒有任何規定說夫妻間必須相愛,雙方的付出一定要對等。”他的語氣是克制后的平靜,“也沒有人要求你一定要喜歡上我。”
“我對你的好并不求回報。”
孟從南維持著半俯身的動作,他似是有些累了,捂住人嘴的手放開來,撐在姜歲身后的沙發靠背上,腿也微曲著抵在沙發上。
俯身垂首,托著姜歲的臉。
“歲歲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不用感到自愧。”
孟從南定定看著姜歲,他的鼻骨很挺,連帶著眉骨都有些凌厲,平白讓眼神也深邃得低沉。
姜歲想從他眼里看出什么,卻只能看出那份專注。
孟從南看了足足過了好幾分鐘,才覺夠了,他氣息稍深,胸腔好像起伏了一下,“已經過了二周了,后天是第四周。”
“還有最后的兩個月。”
這句話之后仿佛還要跟著忍一忍,再等等這些話才配合,但孟從南戛然而止地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他又吻了吻人,這次落在眉心。
這個吻帶著的氣息濃厚綿長,離開時還頓了頓,沒有像過去一樣一觸即離,控制得極好。
仿佛情難自抑,過了很久,
孟從南的氣息才平復下來。
“不喜歡就不喜歡吧。”
“你親親我。”
姜歲叫住他。
“親我的嘴巴。”
“不要親
眼睛。”
孟從南依言,將吻落到他老婆的唇上前,先提前將他們衣領上別著的麥扔掉,再跟上一次一樣,用外套擋住鏡頭。
姜歲抓著他的衣領,后仰起了脖子,他親得不太開心,眉眼是垂著的,推著孟從南,卻不讓他老公走。
孟從南沒辦法,掌心邊扶著人的腰,護著人,小心地不讓姜歲從沙發上掉下來,邊順著他老婆坐到沙發上。
姜歲跟著爬起來,大腿一分,跨坐在他老公的腰身上。
從頭到尾,他們的唇都是在親著的。
姜歲第一次這么主動,這么高高在上地騎在他老公身上,又兇又狠地張開唇齒,用力咬了孟從南一下。
“要鬧什么脾氣”
孟從南即使受疼,面色都依舊如常,氣息也沒變過分毫,好像姜歲無論怎么鬧,只要不過底線,都陪著依著一樣。
他用指腹有規律地按揉著少年的后頸骨,一下又一下,呼嚕毛似的,掌心只半包住他老婆的腰窩,沒碰其他地方。
姜歲另一手抵著人的胸膛前,沒讓自己趴上去,他死撐著,“我最討厭,最不喜歡的就是你這個樣子。”
孟從南應了一聲,“好,我知道了。”
他的后頸還在被溫熱的掌心托著,姜歲看著他老公,卻別開了臉,明明一開始是不敢面對人的,但后來聽著聽著卻莫名其妙的有些生氣。
很生氣,很難受,又有些漲熱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