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將我們引過來的嗎”范青陽忍不住問道,他脫離危險,就開始分析此刻的情況,他在試圖猜想白晝的想法。
白晝將他帶到了一間診室,上面的床鋪和醫用工具都準備完善,他戴上橡膠手套,看向范青陽“脫了衣服躺上去。”
范青陽腦袋待機了一瞬,隨即往后退了一步“你要給我治傷”
“躺上去。”白晝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范青陽難以想象,剛剛還針鋒相對,想要互相掐死對方的人,能給他治傷。
但是他打不過他,只能躺平。
“衣服。”白晝手上拿著一把鋒利的手術刀,戴上了口罩,露出一雙狹長的眼。
范青陽咬唇,默默將上衣脫掉,露出傷痕累累的身體,斑駁的傷疤,腹部受的傷被衣服遮擋還不顯得多嚴重,現在暴露在手術燈下,就有些嚴重恐怖了。
拳頭大小的血窟窿,血肉模糊不說,連內臟都能窺見幾絲輪廓,這要是在末世前,這個傷勢幾乎必死無疑的。
但落在范青陽身上,他能強忍著疼走這么久,然后還和白晝周旋了這么久。
白晝眉頭都沒皺一下,異能者的身體發生了某些變化,但是大致構造是沒有改變的,范青陽受傷的地方,新鮮血肉旁邊還有被變異者腐蝕的肉塊。
他需要將這些被感染的血肉處理掉,降低范青陽感染病毒變成變異者。
范青陽被這刺眼的手術燈光照得眼眶發酸,他捏緊拳頭的手不自己的發顫,渾身肌肉緊繃著。
他想要轉移注意力,便開口問道“你怎么變成變異者的。”
其實他只是試探一下,并不知道白晝會不會回答他。
“很早之前就變了。”白晝卻沒有隱瞞,低聲道“在我們分手那天。”
范青陽腦袋突然變成漿糊了,這和他們分手有什么關系
“這末世病毒是不是你弄出來的”范青陽不想表現得太在意分手這件事情,繼續問道。
“不是我。”白晝回答“我也只是其中的一個實驗體。”
“什么是實驗體”范青陽悶哼一聲,因為白晝不知道將什么藥水灑在他傷口上,導致他傷口突然像是被涂抹了酒精般刺痛起來。
白晝將手術刀上刮下來的腐肉放在旁邊的盤子上,一心二用地回答他的問題“在末世前,感染病毒的人就叫做實驗體。”
“后來,病毒不再受控制,實驗體就演變成了現在的變異者。”
“”范青陽像是窺見了什么秘密。
這場天災,其實是人禍
“那現在到底有沒有辦法讓變異者變成正常人類”范青陽喉嚨發緊,說話聲都顯得有些澀然。
“基因病毒沒辦法逆轉。”白晝聲音冷感,拿著針一點點將他傷口的皮起來,“就
像異能者不可逆一樣,變異者的進化也是不可逆的。”
”范青陽呼吸有些急促,身上的疼痛讓他的視線都模糊了,身體的疼,心也很難受,他忍不住啞聲道“白晝,我好疼”
白晝手拿刀的手微微一頓,范青陽的身體暴露在他眼前,他視線上移落在他冷汗涔涔的臉上,他有幾分扭曲痛苦的表情,說完那句話后,就死死地咬住了唇。
四周安靜的像不曾有人說過話。
白晝和范青陽視線對視一眼,范青陽便撇開了視線,為自己說出那句話而羞恥。
“忍著。”白晝反應完全在范青陽意料之中,果然不會有安慰,不會有安撫。
他咬著牙忍著疼,疼過之后,不知道是不是痛感神經已經麻木了,他現在非常想念王治。
王治
“我的隊員,不會死,對吧”范青陽睜開眼,才發現眼前浮動著水光,在波光粼粼中只能看見白晝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