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關系,夜漸鴻之前沒有煉化業火是因為他想著要物歸原主,現在他能騰出手來進行煉化了
夜漸鴻走后,赤梵天輕輕捏起他喝過的杯子,拿出水符箓,手指輕輕按在陶瓷內壁,清洗著他剛剛喝過的杯子。
他唇角噙著漫不經心的味道,腦海里閃過夜漸鴻那張幾乎將心事擺在臉上的青澀臉龐,如今的夜漸鴻就像是被蛇咬了的農夫。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若是讓夜漸鴻過早地知曉他的意圖和心思,自然會對他避之不及,那他下一步計劃根本無法再實施了。
但完全無反應也不行,只能潛移默化。
而那個業火真這么巧,被他遺忘在夜漸鴻那里嗎
當然不是。
染上了氣息就無法融合
自然也不是,連夜漸鴻都能想到的煉化業火,他怎么會不知道,他就是要送給夜漸鴻而已。
業火不比那些丹藥,是死的,平時放在儲物袋中毫無作用的,也許重傷時才能想起。哦,這枚丹藥是那大手大腳、奢靡無度的散財童子師兄給的。
業火通靈性,蘊養在體內存在感十足,更不論那業火是赤梵天業火的子火,能夠感知到夜漸鴻身體的某些情況,若赤梵天想,甚至能控制子火。
赤梵天唇角彎了彎,雙眼滑過一絲狡猾的笑,夜師弟什么都好啊,依舊如十年前那般容易哄騙。
“爹爹爹爹”躲在院外的赤乙銘見夜師叔走了,他又跑回來,大嗓門直接打斷了他的思索。
赤梵天睨了他一眼,七歲的小孩不小了,卻還像幼童般,眼底清澈爛漫“夜師叔,是娘親對嗎”
赤梵天壓下心底的驚訝,臉上表情稍冷,冷聲道“誰說的”
見他臉色不對,赤乙銘臉上笑容逐漸消失,那滴滴答答輕快腳步聲也停下來,他眨了眨眼,有些無辜地解釋了一遍。
赤梵天聽到他的解釋,臉上的表情稍緩,問“你和夜師弟說過你的無稽之談嗎”
“沒有。”赤乙銘搖頭,表情失望,他聲音越發輕了,幾乎聽不見“所以夜師叔不是娘親。”
“當然不是。”赤梵天說,然后殘忍地揭開了當初事實的真相,他不怕撕碎小孩的美妙的幻想,“赤乙銘,你的娘親在你出生的時候,親手殺死過你。”
赤乙銘那雙黝黑的瞳孔微微放大,雙眼瞬間溢滿了水光,耳邊爹爹的聲音都模糊了一瞬,那一瞬間他聽見了心碎的聲音,從天堂到地獄不過于此。
“若是你娘知道你還活著,只怕會惡心地再殺你一次。”赤梵天殘忍又冷酷地說著,他抬手用手指擦掉他臉上的淚珠,雙眼格外冰冷。
“為什么”小孩兒問出口的聲音像是啞了,沙啞至極又哆嗦顫抖,語不成調。
赤乙銘一直很懂事,似乎知道娘親是隱秘,不敢在赤梵天面前提。
“為什么”赤梵天重復著他的問題,捏了捏他的臉,居然笑出聲了“因為他恨你爹我啊,所以你這個帶著我血脈的小孩,也是不被喜歡、不被期待,甚至可以親手殺死的呀。”
“知道真相的你,還想找娘親嗎”
赤乙銘臉頰上已經潮濕一片了,無聲滑落的淚珠,那張平庸的臉上帶著一種絕望般的沉痛,半晌,從那股難過到心痛的情緒中緩過來些,他輕輕地搖了下頭,淚珠濺赤梵天的袖子上。
赤梵天輕輕嘆了一聲,抹掉他臉上的淚珠,低聲呢喃一句“也許有一天你會知曉你的娘親是誰但那天也可能是你爹我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