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圣子腦子一懵,似乎意識到什么,臉色大變猛站起蘭臺”
“師兄此事你應該也知曉才對”宋蘭臺打斷丹圣子的話,繼續道“道友們興許不知曉,我與白長老也是故交,在我幼時更是受其大恩。”
宋蘭臺的笑容溫和,說到這句的時候,他的聲音柔和了許多。
他忽然就想起,自己還是個半大少年時,白清歡牽著他的手送他去醫仙谷的光景。
“小蘭臺啊小蘭臺。”她半彎下腰,揉著他頭頂的軟發,笑眼彎彎“可別到處說你是阿姊養大的,不然那些人要妒忌得發瘋,會孤立你的。”
他以為那句話是白清歡的玩笑話,也曾因為她鮮少來醫仙谷看自己而懷疑自己又一次被丟棄。
為此,他和她鬧過無數次。
后來他才明白,她那時候正是被正道諸多修士唾棄為妖女之時,將他悄悄送去醫仙谷也是她當時能給他的最好保護。
宋蘭臺繼續道“白長老為人心善,憐我年幼無知,曾護我多時。”
兩百多年前,他是國破家亡,被叛軍追殺到只剩下半口氣的小皇子。本該保護他的暗衛將他身上的所有值錢東西扒下,將他丟在燃燒的皇宮廢墟之中逃走。
他躲在冷宮的一口倒扣的水缸之下,蟲子和老鼠從水缸縫隙中鉆進來咬著腳趾,他卻連哭都不敢哭。
外面的硝煙血腥與嘶喊哀嚎持續了不知道多少個日夜,直到有人將水缸抬起,將天光放入這狹隘角落,又小心把他抱在懷里。
她笨拙哄著孩子,后來的無數個長夜,也翻來覆去也只有和那日相同的一句“別怕別怕,阿姊在,阿姊在。”
而如今,他也在心中反反復復,無數次對她重復相同的一句。
阿姊別怕,我在。
宋蘭臺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是很快就又恢復平靜。
“千機縷確實是白長老的本命法寶不假,但是因這層緣故,她曾經贈過我一截千機縷。”宋蘭臺抬起手,將衣袖往上撥開,露出皓白無一物的手腕,“曾與我有舊的諸位道友們想來也記得,以往我腕上曾系有紅繩,那便是白長老所贈之物。”
宋蘭臺歉然一笑,“但是慚愧,數月前我曾私下去過一趟寒淵尋找藥材,卻不慎遺失了這段千機縷,想來柯峰主與諸位道友在妖獸身上找到的千機縷,便是我遺失之物。”
眾修嘩然,宿泠風剛扶正的酒盞再一次打翻了。
刀修震驚“嘶宋蘭臺也癲了”
萬本利吸氣“好家伙,又來一條”
確實像是癲了,所有人都在震驚,宋蘭臺和白清歡的關系在修真界其實也不算太大的秘密,不過這二人在這兩百年間近乎零交往,而且
宋蘭臺又是這千年間天賦最為驚人的醫修沒有人會想得罪一個醫修,畢竟修真界如此危險,誰都有求到醫仙谷的可能。
所以,就算他是白清歡親兒子,只要他不吭聲,這事兒也絕對攀扯不到宋蘭臺身上。
可是他竟然在這時站出來表明二人曾有私交不說,甚至還直接將已經那口本來已經扣死在白清歡頭上的黑鍋強行奪了過去,給自己背上了
丹圣子嘴唇動了動,最終只是重重嘆了口氣。
他師弟終于還是真瘋了
宋蘭臺“此事與白長老無關,便是要審也該審我宋蘭臺。”
丹圣子哦豁,可以去物色新的下一任谷主人選了。
宋蘭臺說完,殿中已是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