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看到段驚塵快速翻臉,知道他還是打定了主意換回來后,云華真人看起來像是有點遺憾。
段驚塵“可惜什么”
“可惜還要繼續對著你這張死犟的臭臉。”云華真人搖搖頭,淡然道“既然你們兩人過幾日都要隨我回羽山,那寒淵里面究竟什么樣就無需我多言了,你們自有機會見識。”
語罷,他環視四周,倒也沒腆著臉坐在白清歡的榻上,而是自顧自地尋了個角落席地坐了。
段驚塵“你來這兒坐著干什么”
云華真人“有云舟不坐我非要御劍,你覺得我是傻子嗎”
段驚塵醞釀了不知多久的情緒和方才快速跳動的心,一起死了。
他看一眼白清歡,后者非但沒有半點介意,此刻還從床榻上轉移到了那個角落,很熱心的摸了套矮桌和板凳出來,再一抬手,又是一套精致的茶具,甚至連紅泥小爐也拿了出來。
她動作行云流水,很快手中便泡了三杯靈茶。
將茶水遞給云華真人后,白清歡開始同他閑聊起來。前者似乎是在寒淵待得太久,許久未曾不與人聊天了,嘴里就沒有一句好聽的話,好在白清歡和狗都能扯幾句,氣氛倒也算是融洽。
段驚塵原想無視那邊的兩人,然而起先兩人還在聊寒淵的妖獸和羽山上界的局勢,但是聊著聊著,內容就不對勁起來了。
云華真人大口喝了靈茶,又不客氣地啃了兩個靈果,張口便道
“呵,段驚塵這小子打小就愛裝,我第一次見他就知道他渾身上下怕是就嘴最硬。”
白清歡思想飄遠,眼神往下瞟了一下,小聲嘀咕“那可不一定”
假裝打坐,實則一直暗自觀察這邊動靜的段驚塵“”
感謝白長老這幾個月的辛苦調教,某些含義微妙的狗叫聲,他已經能瞬間理解其深層含義了。
好在云華真人完全沒懂,他眉毛抖一下,冷笑著看段驚塵“怎么不一定那時候我嚇唬他說既然是盛德仙君的傳人,想要成為天傾劍真正的主人,就該拿著它去殺只妖獸開光,筑基期都沒有呢,雖說只是最外圈,但還真敢跟著去寒淵。”
白清歡聽得很專注,單手托著下巴,“然后呢”
“然后那小子在寒淵里熬了三天硬是沒死,且真讓他殺了只弱得不行的妖獸,讓他裝上了,第三天的時候拿妖獸尸體砸我一臉,嘴里倒還狗叫說不過如此,結果人馬上就昏死過去了,嚇我一跳,以為真玩死了。”
她忍不住笑著回頭去看段驚塵,后者板著臉不說話,很不明顯地翻了個白眼。
“不過要真死了,也是沒辦法的事,只能怪他命不好,不能怪我玩他。”云華真人收了玩笑的意思,面無表情地將杯子放下去“畢竟盛德仙君的轉世,死的也不止一個了。”
這話一出,白清歡和段驚塵同時怔愣住。
“云華真人此言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老瘋子掃一眼段驚塵的臉,冷冷道“你以為盛德仙君就只輪回過一次嗎錯了,光是我知道的,怕是就輪回了五次不止。”
白清歡皺眉,這事兒她倒是從未聽說過“那那些人呢”
“死了。”云華真人口吻平常,像是在說什么最尋常不過的事情“你位置站得越高,下面盯著你的人就越多,里面永遠不缺想要將你拉下來置之死地的人。前面的幾個還沒展露頭角,就已經被那群人給弄死了。”
她聽到這里,不解問“那群人”
云華真人道“羽山之中還有不少滅世邪魔的狂熱追隨者,覺得那家伙的做法沒問題,準備建個新仙庭。”
“新仙庭”
“沒錯,當初那家伙想要建立一個以仙族為尊,以修士為仆,以凡人為奴的所謂秩序嚴明的仙庭,各個種族被他劃成了不同的等級。”他面無表情道“其他人不知道怎么想,但是那些生來就在羽山的古老仙族之中,至今還有不少人暗中支持那個瘋子。”
“他們不止是在暗中追殺盛德仙君的轉世。”他頓了頓,看向白清歡又道“那群古仙族,也并不歡迎我們這些飛升去往羽山的修士們。”
聽到這里,白清歡大概明白當日宋蘭臺口中所言的,羽山之中有一群人不想要人飛升是怎么回事了。
“所以你們去羽山,可能會遇到很多要命的麻煩。”云華真人的視線緩緩地掃過云舟內的奢華的裝飾,又瞄一眼手中那杯喝空了的靈茶,光是這一口,他便覺得靈臺清明了許多,可見這一口的價有多貴。
段驚塵淡定道“有云華師兄出手相助,自是無憂。”
“你讓我出手我就出手”云華真人冷酷地瞥他一眼,轉而看向懂事的人,若無其事開口道“寒淵里面靈力枯竭,險境重重不說,日子也過得很寒酸,像這樣的靈茶,我怕是有五百年沒喝過了。”
白清歡聽懂了,非常上道,當即就準備從芥子囊中掏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