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會在最后和我聯手除掉妖部這個大患,還能徹底抹殺掉應星移,我知道這話說出來,恐怕沒人愿意信,但是我信他。”
白清歡的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她張口,聲音卻微弱得只有氣聲。
“他有你這樣的好兄弟,定是歡喜的。”
遠處起了一陣寒冷,冰冷的夜色中,鳳翎洛身上的鮮紅戰甲散發著微光,將他側臉輪廓映亮。
他認真道。
“雖說我事事不如他,但我確實是他的兄長,他開蒙經由我手,成長我伴其身,應臨崖該是什么樣的人,沒人比我鳳翎洛更清楚。此戰已休,他忍辱負重背負的污名我要替他一一洗刷干凈,有我罩著,我看羽山誰敢再說他一句不是”
說罷,鳳翎洛催促著白清歡“小白,我方才見你和他都在這附近,他人呢我們三人總算重逢,那小子別是害羞躲起來了吧”
白清歡定定地看著鳳翎洛,眼眶中有難以抑制的溫熱液體快要涌出來。
她仰起頭,才能克制住心中翻騰的情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回不來了。”
“”
鳳翎洛戛然失聲。
天地間唯余凜冽的寒風呼嘯,如野獸的悲慟嗚咽。
“這你這句話,是是什么意思”
“他死了。”
白清歡慢慢攥緊了手,每說一句,對面的鳳翎洛眼底僅剩的那點微光便黯淡一點。
“他殺掉了應星移,用的是你給他的鳳凰翎羽,只是到最后他也耗盡了靈力,不慎被一個妖將吞噬了,所以不曾保存尸骨。”
她也說謊了,像說了一輩子謊話的應臨崖那般。
鳳翎洛怔怔站在原地,如同一尊冰雪凍結而成的雕像,良久沒有動作。
“真的嗎”他甚至帶著祈求的意味問白清歡,像是年少時倔強追問答案的模樣“小白,你總愛騙我,這一次,不要騙我可以嗎”
白清歡閉了閉眼,低聲答“真的。”
“那他走之
前,有留下什么話嗎”
“他說,很高興認識你這個好大哥。”
“哈哈哈,他總算愿意叫我一聲大哥了。”他干巴巴地笑了兩聲,可是根本維持不下去笑意,哭腔不知不覺溢了出來
“他明明比我小,但是老裝著少年老成的樣子,后來連話都不和我講,明明明明我從未怪他,我從未怪他啊”
“小白,你告訴我他會痛嗎他小時候很怕痛,當年我見過,他被他祖父打了手心就躲著哭了好久。他被妖將吞噬了,該得多痛啊”
白清歡哄著他,她是多壞的妖女啊,謊話輕而易舉就能說出口,自己也能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
“沒事的,他當時昏迷了,無知無覺不會痛的,那妖將也被其他人殺了,大仇已報,沒事了,沒事了小鳥。”
鳳翎洛卻倔強地要扯著她問是哪個妖將吞噬了他。
白清歡嗓子眼像是堵著什么,許久說不出話。
這時,另一道身影卻忽然從后方走出來。
竟是段驚塵,他不知在遠處看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
他一手持劍,一手拎著一顆巨大的妖將頭顱上前,將之拋在鳳翎洛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