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兒很文靜,吃東西的樣子斯斯文文的,小半只烤兔吃下去,唇邊才只微露一絲油光,而楚淵則滿臉是油,吃相粗魯得很了。
俞婉兒的飯量似乎也不大,小半只野兔下肚,已經不再進食,她又吃了個果子,才道:“你是故意引何洪宵來這里的?”
楚淵倒也沒有矯情,點了點頭。
俞婉兒看著楚淵,又問:“你為什么救我?”
楚淵使勁啃了口兔腿兒,道:“摟草打兔子,救人、自救,如此而已。”
楚淵實話實說,并未為了取悅俞婉兒就信口胡說,他自知能力有限,如果不是被何洪宵盯上,確實不會強出頭。
俞婉兒似乎有些意外,沉默了一下道:“多謝你了。”
不管楚淵是不是順便,救了她都是事實。
楚淵搖了搖手,表示不在意,然后道:“你身上的傷怎么樣了?”
“沒有大礙,這是什么地方?我們怎么出去?”俞婉兒有些著急,她不知道自己的同門在哪兒,現在情況如何,怎能放心得下。
楚淵大體地講了一下澤精的事情,又道:“澤精還不知道怎樣了,你還是先養養傷吧,我去打探一下再說。”
“那……多謝你了。”
俞婉兒向來獨立,這種需要別人照顧和幫助的情形還是第一次,心中有些奇怪的感覺。
楚淵走出去,卻接著退了回來,一步一步,小心而又謹慎,背部略微僵直。
俞婉兒也敏銳地嗅到了空氣中一抹淡淡的緊張之氣:“怎么了?”
“你現在走得快嗎?”楚淵沒有回頭,只是小聲問了一句。楚淵對面有一道巨大身影,那是一只奇怪的野獸,足足有一人多高,鳥頭鹿身,尖銳的長喙如最鋒利的箭尖,閃閃發光。尤其是那一雙眼睛,閃著饑餓的綠光。
俞婉兒脫口叫道:“破魔獸!”
這種生物行動如電,長喙鋒銳可破重甲,尤其是它能抗御一切道法,只能以物理力量打敗它,所以尋常獵戶可能不怕它,修仙者倚仗道法逞強,大多數并不練習武藝,反而拿它束手無策,萬沒想到,此間竟然有一只。
楚淵低聲道:“我拖住它,你快點離開,一直往東,就能出去。”
俞婉兒大為感動,沒想到此時楚淵不是想著自己逃走,反而會如此惦記她的安危。其實楚淵本就是這樣的人,與他無干時,他會估量一下自己的能耐,不會逞強斗狠強出頭。可是需要他承擔時,也決不畏怯逃避,他活得很真。
而對俞婉兒來說,感覺卻大不一樣。規避危險是人的本性,就連剛才被澤精圍攻,她最后也是一個人苦苦支撐。她并不責怪同門,身為大師姐,她也要有她的擔當,可是在這種危急時刻,有人愿意站出來擋在她的身前,那種被庇護被照顧的感覺真得暖暖的。
俞婉兒起身,握著攝魂鈴,緩緩走到了楚淵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