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云齊眼尖地看見她一只掌心里握住的凝成團的靈光,不禁瞳孔驟然一縮那是什么他再熟悉不過了。
繼而往地上殷睿的軀殼看去,就這么一會兒功夫,肌膚上竟然已經生出了星星點點的尸斑,生氣快速潰散之后,這就是一具死了兩年的尸身,早該化成一把枯骨。
“嗬嗬”被孟襄鉗制住的宋春林發出低沉的笑聲,像是落井下石,哪怕都被抓住了還死不悔改,“還是死了啊方才要是交到我手里,可能還死得沒那么快,還能給你們說幾句話的時間。”
他望著許白微,嘴角揚起一個惡劣的弧度。
他轉而又看向另外兩人,“丁云齊、孟襄,今天要是只有你們兩個來,現在絕對不是現在這個境地,就是再給你們十年,也沒一個趕得上我”
宋春林眼神惡狠狠的,語氣之重,將他的野心和倨傲顯露無疑。
丁云齊冷哼一聲,壓根不把他的挑釁放在心上,“宋春林,你還真是本性難移,你一輩子都栽在你這可笑的自負于執拗上,從前師父打壓你就是想治治你這性子,沒想到你卻越來越劍走偏鋒。修行修行,先在修心,胚子壞了,你就是再厲害也還是見不得光。
“天賦是難能可貴,但強求不來啊,這世上并不缺天才”
最后這句,丁云齊語氣緩和一下,頗有些感慨。
他不是在對宋春林說教,很多年前都沒能教好的人,他現在也沒這個興趣來再引這個惡貫滿盈的前師弟向善。
只是剛剛見證了許白微現場請雷,丁云齊實在是有感而發。
眼見許白微狀態不好,丁云齊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沉聲安慰說“你已經盡力了,防賊千日,難免百密一疏幸好靈體沒事,我們還可以另想辦法,這兩年本就是因緣際會,興許到此刻這段緣分也了結了。”
許白微抿唇,低頭看了看自己掌心里的靈光,勉強點了點頭。
丁云齊和她是不同的,在他眼中“殷睿”來時本就是這個樣子,但許白微自己卻是跟一個鮮活的人相處了這么久。
“對了”孟襄突然想起什么,把古畫又拿出來,張開擺在幾人面前,“這個,里面是有魂魄吧我剛才感應到了。”
老九剛好就站在他旁邊,什么咒語符紙都不用,直接朝那古畫一伸手,就從畫紙中抓出來一只鬼。
原先許白微和丁云齊都以為里面的就是衛慕閑的妻子瑛瑛,然而老九拽出來的鬼一見白衣高帽的陰差,就嚇得吱哇亂叫,驚慌得手舞足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陰差老爺陰差老爺不關我的事啊我也是受害鬼啊別抓我下十八層地獄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那大嗓門兒,又粗又難聽,就是個公鴨嗓。
孟襄和丁云齊都愣住了,古代美女,不說端莊嫻雅、風姿翩翩,至少得是個女人吧
眼前這個分明是個男鬼啊胡子拉碴的,一副邋里邋遢的樣子,估計是沒有后人祭祀的孤魂,身上穿得破破爛爛的,但也能一眼看出來是現代服裝。
好家伙,別說人了,時代、性別,沒一個對上的,衛慕閑這是被宋春林隨便抓了只孤魂塞進畫里就來空手套白狼了。
在場眾人心情一時都有點五味雜陳,宋春林那畜生,真是個狡猾的垃圾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