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判最是嚴格,只要知道破錢山那堆垃圾回收制度有問題,必然大筆一揮,立馬就給作廢了。
“好呀,恭候九哥的好消息。”許白微笑瞇瞇地望著老九背影,他飄出屋子,眨眼就消失了。
她為什么會這么猜呢到目前為止,上風山的五通給她留下的印象,主要是狡猾,而非兇殘。太姆祠作為毒瘤一直沒鏟除,未必是同道們道行不行,難鏟除的不是五通本身,還有受其蠱惑的信眾太多,甚至聚集起了像五神教這樣的異端教派。
想想當初海大那幾個荒廟惹上山魅的那幾個學生,才從山魅那里討到了多少好處,那東西就兇性畢露要更多更血腥的供奉貪婪、兇殘才是五通的本性。
上風山五通應該是靈性更足了,過于狡猾,所以稍稍收斂了兇殘的本性,盡量不傷人命,而本性這個東西,不是那么好改的。如果說是和冥府某鬼沆瀣一氣,太姆祠所有的靈驗都是“借花獻佛”,壓根不是它出力,那就能解釋了,直接吃白食還要什么自行車
要是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從上風山那么多信眾里,挑幾個來打打牙祭,也影響不了什么。比如那些求子心切的婦女,要是人沒在了產臺上,本來生產這鬼門關前過的事,出了意外誰會怪到“求子靈驗”的太姆祠。
各地道協還能勉強容忍上風山的存在,估計也有它看起來惡性似乎還沒有那么大的成分在。
轉眼到了晚上十一點過,這個時辰要是還在城區里,那夜生活才開始沒多久,但在上風山這大山上,沒什么娛樂方式,上風塔雖然好看,但多看幾眼也就膩了,大部分留宿的人這個點已經入睡。
跟許白微隔了幾間的屋子里,夏靈寶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后煩躁地翻身爬起來,跨過殷符言,跳出去,“我出去走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多了沒消食,總覺得胃不太舒服,你別關門啊,我消完食就回來,你繼續睡你的,不打擾
你。”
先前有他在邊上一直翻來覆去的,殷符言在邊兒上雖然沒說什么,但也沒睡著。
殷符言雙手枕在腦后,閉目嗯了一聲。
夏靈寶出去之后,房間里就安靜多了,旁邊沒有人輾轉反側,時不時地制造噪音,四下只有房間外頭草叢里的蟲鳴,但隔著一堵墻蟲鳴已經被削弱,傳進來變成了催眠的白噪音。
房間門被夏靈寶出去的時候帶上,虛掩著露出一條縫,外面院子里沒有燈火,但月光灑下來還是露出一道灰白。
夏靈寶出去之后為了不打擾留宿的人,從齋房這邊離開,想要找個地方散散步,才發現山里跟城里不一樣,到了晚上到處都烏漆嘛黑的。
“唉”他找了片斜坡上的空草地,蹲下身摸了一把,哎嘿,這個點了還沒起露水,干脆就躺下看了會兒月光。
旁邊就是草叢,蟲鳴聲分明很明顯,但卻襯得環境分外幽靜起來,他突然就打了哈欠。怪得很,剛才在屋里睡半天都沒睡意,出來一會兒倒是醞釀出來了。
他估摸著殷符言可能也才剛剛睡著,覺還比較淺,就先不忙回去了,打算再在這兒待會兒。
閉目養神了會兒,睡意上來精神就有點朦朧了,被人拍了拍肩膀睜開眼的時候,他意識驟然從睡眠中抽離出來,眼神還有點迷離。
“嗯師父你也睡不著嗎”
“嗯,”丁云齊表情和藹,不像平時動不動就嫌棄的樣子,他在夏靈寶身邊坐下,說,“出來散散心,趁著為師心情好,你有什么心愿,可以向為師許愿。”
夏靈寶還躺著,就這個角度望著他師父和藹的臉,有點不習慣,所以他沒甚么反應,看起來有點呆呆的。
半晌,他說“師父,賴會長和梅師傅他們是神霄派也有雷法傳習,來的時候聽梅師傅說你年輕的時候也拜過仙都宮的老道長為先生,可是你以前都沒教過我”
說著,他有點委屈,然后趁著師父他現在心情好,說“那我許愿你教我雷法。”
丁云齊原本還和藹的表情僵住,半晌沒反應。
夏靈寶“師父你是不會嗎”
房里,虛掩著的門緩緩張開,室內靜悄悄的,沒有發出半點動靜。門的裝修還算好,沒有像山野詭事那種小說寫的那樣,門一推就發出吱嘎一聲。
門開到四十五度角的樣子停下,從外面走進來個窈窕身影。
門口的地面上灑下一片月色,室內的光線都變亮了幾度,床上的殷符言面相門口這邊側躺著,雙眼閉著,光線提亮的時候眼皮微微顫動了一下,但卻沒醒。
他正淺眠。
當覺察近處一道呼吸時,略微驚醒,以為是夏靈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