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著唇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小師父你怎么看著我不說話”
烘書不能靠得太近,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繼續盯著書和燭臺“你不用覺得我可憐。我奶說,人出生時就自帶命格,是貴是賤,是好是壞,命運早就暗中做好了安排。”
她這么豁達,倒令裴河宴有些意外。
以他對了了的了解,她這么愛哭的人,在知道父母要離婚的第一時間就該哭得天崩地裂,人盡皆知才對。如此平靜,反倒不像是她。
“我沒覺得你可憐。”裴河宴回答,“撇開你父母不談,單論你。你在這個年紀就已經比同齡人看過更廣闊的天地了,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人羨慕了。更別說,你本身擁有的價值和未來待挖掘的無限可能,這些,都是獨屬于你的寶藏。”
了了愣了一下,抬頭看他。
沒人和她說過這樣的話,他們只會在她的父母面前,以夸贊她來達成社交目的。那些夸獎可能是真心實意的,但絕非發自內心。
她從來不會因為有人夸她跳舞跳得好,或者長得好看而開心。因為他們總會有意無意地提醒她,她有一個行業內頂尖的舞蹈藝術家做母親,有一個天賦卓絕天之驕子的壁畫師做父親,她有出色的家庭背景,有還算優渥的經濟基礎以及近水樓臺的教育資源。
但沒有一個,是和她本身有關的。
她這么想,也就這么說了“可能是我認死理,在不該較真的地方較了真。我確實是因為我父母才有機會擁有這些。”
暖色的燭光,在她的臉上投下了淡淡的陰影。
他垂下戴著念珠的手腕,捻著珠子,想了一會“這種事,本來就是怎么想都對,沒有標準答案。佛經有言境隨心變,可能你走到下一個階段,又會因為當下的心境不同而產生新的想法。”
“那關于命運的說法,是真的嗎”了了問。
裴河宴沉默了一息,他直覺了了想問的并非表面。可命運這個話題,太過宏大,實在很難用三言兩語就給她說得明白。
他正頭疼該從哪里開始說起時,了了緊接著就給出了一個回答。
“我媽要和老了離婚這事,是寄書信說的。這封信到的那一天,來了沙塵暴還不算,老了的車隊失聯,傳達室的信箱也被沙子給埋了。可誰能想到,大半個月都過去了,這封信都半截入土了還能從沙堆里挖出來”她嘆了口氣,眼神清澈間還略帶了絲愚蠢“都這樣了,他倆要是還不
離,確實也說不過去吧。”
裴河宴聽完,越發覺得頭疼。她說的aaadquo命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就指這個
至此,他也徹底確認,了了是真的不在乎了致生離不離婚。
他撥動念珠,發出清脆的捻珠聲。
那聲音凌亂的,就連了了都察覺了他的煩躁。
雖然她不清楚原因,但她直覺是自己有些惹著他了。她識趣地閉上嘴,默默地轉過身,背對著他,繼續晾書。
這一晚,月明風清,微風徐徐。
了了,睡了一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