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是上了大學后才認識樓峋的,但樓峋知道她,則在更早之前。
gi國際美術展便是樓峋第一次策展,也是那一次美術展,他認識了了致生,與了家結下了長達數年的不解之緣。
了了知道這事時,看了眼一旁老神在在的了致生,開玩笑道“你是不是看人長得好看,不敢讓我認識”
別說,了致生還真有這顧慮,按他的話來說“十八歲以前,產生感情問題那都是早戀。我作為家長又作為老師,當然不允許這種情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但十八歲以后,你自己能對自己負責了,戀愛自由,剛好可以試試眼力,別回頭跟你媽似的找著我這樣的。”
了了翻了個大白眼,但當著樓峋的面,她什么也沒說,既沒維護老了,也沒對他和連吟枝的事予以置評。
除了裴河宴,她對誰都沒有傾訴的欲望。
也不愿意讓除他以外的人,再窺探到她世界里的那個角落那里太灰暗,而她只有一盞燈。
吃完了燒雞,了了癱在座位上揉肚子。了致生吃不了許多,只能在一旁氣得吹胡子瞪眼,一個勁地給了了遞白眼。
樓峋主動幫她收拾碗筷,了了騰出空,回房間包了兩個紅包揣在兜里。
她回到堂廳時,樓峋正推了老了去院子里看煙花。
老宅的四面墻圍得高高的,視野有限。
了致生看得不過癮,提出想去古街的城墻上看煙火。
古街離老宅不遠,只是了致生的身體太單薄,了了擔心他吹了夜風會著涼,正猶豫時,樓峋替她做了決定“去拿帽子和毛毯吧,看一會就帶他回來。”
了了到底是不忍心拒絕了致生,還拿了圍巾把他包裹得嚴嚴實實,這才出門。
城墻上聚集了不少人,樓峋推著了致生到稍稍避風些的角樓旁,將輪椅剎住,又替他整理了一下帽檐和圍巾,這才陪在一旁,一起看煙花。
今年的煙花既盛大又璀璨,一朵朵在半空綻開,像極了正在花期時,層層怒放的花朵。
明亮的煙火久違地點亮了了致生眼里的光,他長嘆了一口氣,又是與有榮焉又是感慨萬千道“了
了,你生在了一個好時代。”
是啊,她出生在盛世,何其有幸。
她從口袋里拿出那兩個紅包,一人一個,遞給了老了和樓峋“壓歲錢。”
了致生收到紅包,嘀嘀咕咕的“你給我包紅包是怎么個事”他嘴上說著,摘了手套就想拆了紅包數錢。了了眼疾手快,一把摁住了他“不行,不能摘手套,你回去數。”
了致生罵罵咧咧,撤回了一個手套。
樓峋接到紅包也有一瞬間的怔忪,他頭一回有些不知所措。
“了了。”
忽然被叫到名字,了了臉上的笑容還未來得及收起,就這么抬頭看去。
他頭頂正好有一束煙花綻開,明黃色的碎火一閃一閃,像星星一般從半空灑落。
了了被吸引去了目光,視線從他的臉上落到他的身后,眼睛里積蓄著滿滿的星光和煙火,奪目異常。
樓峋原本要遞回去的紅包,忽然轉念攥在了手心。他笑了笑,卻不知道自己在開心什么。
他始終凝視著她,看著倒映在她眼底的星火落幕,又看著另一幕煙火盛開。他的心中也像是幾經潮起潮落,最后潮水推著潮水,一路涌上岸邊,將他徹底吞沒。
了了看著煙花放完,又等了一會,確定財大氣粗的煙花徹底謝幕了,才回神看向樓峋“你剛才叫我干什么”
樓峋失笑,他偏了偏頭,在轟鳴綻放的煙花聲中,靠近了她說“我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收到女孩給我的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