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落在最后,輕聲地說話。
覺悟“我晚點去趟普寧寺,跟住持聊一聊這個事。一星期七天你起碼得分出二天在法界復刻壁畫,這個時間安排你有問題嗎”
“我周末本來就休息,如果來不及我可以晚上也過去。”
覺悟想了一想,瞥了眼走在前面的裴河宴“當然沒問題。不過這樣的話,我給你安排個住處吧,最好接送也安排上,不然你一個女孩往返不安全。”
了了莞爾,很是感謝覺悟能夠想得如此周到。
“至于合同,和后面的具體對接可能得交給我師弟了。我不經常在這,不能及時處理,你們直接溝通會更方便一些。”覺悟用眼神瞟了下裴河宴“這是他這個人有點不好相處,你擔待一些。”
“好。”了了笑著應了,可說完又覺得有些歧義,補充了一句“沒有不好相處。”就是有些不知道怎么相處。
覺悟會心一笑“我懂我懂。”
他想起之前因為了了的事需要和裴河宴商議時,他嘴上說著自己不方便插手,可但凡是要經過他手的事,無論是速度還是效率,都替她行了最大的方便。否則這件事也不會推進得如此順利。
他斟酌了一番,還是違背了本心,對了了說道“這件事能落地,最大的功臣是他不是我。我們出家人最怕背上因果,該記誰的恩就記誰的,可別道錯謝了。”
了了愣了一下,下意識抬眼,看向裴河宴。
也許是察覺到了了了的目光,他停下腳步,轉身看了過來。他臉上的冷峻還未收起,側臉棱角分明。瞥過來時的那一眼,莫名讓她有一種時間在指縫里流失的荒寂。
她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還什么都沒說,立刻補上了一句“我都會記得的。”
她知道覺悟這不是在挾恩申報,而是在點渡她。這個有大智慧的人,早已將一切都盡收眼底。
他們離開雅間,走到側門的功夫,門口已經停了一輛商務車。
車和司機都和了了有過一面之緣,她看向司機師傅時,對方也認出了她,甚至還友好地對著她點了一下頭。
明明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她卻莫名的心情很好。
覺悟明天還有行程,趁普寧寺關門之前還得趕過去一趟。
了了原本順路,可覺悟上了車便堵在車門口,還把已經坐到后排的了無也趕了下來“時間還早,你們急什么呀”
他對了了說“我這次來挖住持墻角肯定得挨削,這種挨罵的事你就別跟我一起了。我們分開走。”說罷,他又看向裴河宴“你既然閑著,帶了了去現場熟悉一下啊。你輩份再高也得叫我一聲師兄,我說的話,你多少得聽點吧”
每個字都挺有道理的,讓人無從反駁。
了無等了半天,眼見著覺悟都開始關車門了,還沒分配到自己,瞬間著急了“那我呢我干嘛去啊”
車門關閉前,覺悟從門縫里扔出一句“你愛干嘛干嘛去。”
裴河宴和了了對視了一眼,他無奈道“那走吧,我帶你過去。”
了無看了看已經快沒車影了的商務車,又扭頭看了眼已經一前一后往優曇法界走去的小師叔和了了,焦慮到差點把他的大光頭擼成一個碩亮的燈泡。
锃亮的燈泡在原地打轉了片刻,拔腿就追“小師兄,你等等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