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小島主對這里唯一的貢獻也就這回了吧。”青青忽然想起來,“哦對,還有一次,那個煙花也不錯。”
去年周穩剛回國時周敬淵問他對度假島有什么想法,他提了幾條建議,其中一條是每月第一和第三個星期六晚上放煙花,最初周敬淵不怎么同意,但放了幾次后效果意外地好,很多游客特意趕在這兩天來島上看煙花,周敬淵破天荒夸了他,說他不渾的時候還不錯。
第一次放煙花那天正巧是沈凈晗的生日,她看了整場,印象很深。
她盛了一顆紅棗,“嗯。”
吃完早餐,沈凈晗一個人乘船出島,到青城轉乘飛機,于兩個小時后抵達灃南。
幼時她每個寒暑假都會來這里,外婆去世后,她已經很少過來。
正午時分的西雁街幽深靜謐。
這條路并不寬敞,隱匿在繁華的城市里,沉穩低調。路兩旁的住宅大多已有近百年歷史,爬滿藤蔓的磚墻和斑駁悠久的暗紅色圖騰鐵門隨處可見。
沈凈晗在其中一個院子前停下。
大門旁的木質門牌是溫柔的淡棕色,上面的墨綠色手寫字年代久遠,已有些褪色。
西雁街26號。
上次來這里還是一年前,那時大門兩旁的藤蔓剛剛換了一茬,還沒怎么長好,短短一年光景,這里已經開遍淡粉色的月季花。
水彩渲染過一般溫柔的顏色讓人挪不開眼,她看了一會兒,拍了幾張照片,點開微信發送出去,隨后推開半掩的門走進去。
堂屋里沒有人,左側的書房里隱隱有人在講話,沈凈晗沒有去打擾,把帶來的水果和補品放到沙發旁,沒多久有人掀簾子從廚房里出來,看到沈凈晗,臉上露出笑容,“沈小姐來了,昨天老爺子還提起你。”
沈凈晗“周姨。”
周姨朝書房那邊努嘴兒,“幾個老部下來了,剛進去沒一會兒。”
沈凈晗說“沒關系,我等一會兒。”
“行,坐那等。”周姨回廚房端了一盤水果送過來,沈凈晗道謝。
她沒有坐,握著一顆橙子走到中式沙發后的柜子前,看著墻上掛著的幾張照片。
功勛卓著的老英雄威嚴挺立,氣宇軒昂,雙目炯炯有神。松枝綠色的肩章綴著金色枝葉和兩顆金色星徽,胸口掛滿軍功章,沉甸甸的分量,是他從軍一生的榮耀。
這是老英雄與家人的合照,沈凈晗的目光落在他身旁那個十七歲的少年身上。
陽光熱烈的少年迎風而立,意氣風發,眉眼十分英俊,骨子里的正氣掩藏不住,小小年紀便已初露鋒芒,一雙漆黑的眼睛沉穩堅定。
沈凈晗微微勾起嘴角。
他在爺爺面前一貫這樣正經,不像跟她一起時,總是壞壞的。
沈凈晗有一張同樣背景和著裝的照片,那時他剛跟爺爺拍完照,轉頭就跑去找她,懷里抱個籃球,腦袋歪向一邊,笑得很痞,拽拽的模樣有點欠揍。
他摸她頭發,她嫌煩,正推他的手,被攝影師捕捉到那一刻的畫面。
后來他把那張照片洗出來,溜達到她班里,隨手把照片丟到桌上,“還挺上相。”
那是她認識岳凜的第十一年,她十六歲,他們還沒有在一起。
書房的門開了,幾個人走出來,“老首長,那我們先走了,您多保重身體。”
送走老部下,岳安懷沖她招手,嗓音低沉渾厚,謙和有力,“什么時候到的,等多久了”
他拄拐杖,沈凈晗過去扶住他,“剛到。慢點。”
兩人走去沙發那邊坐,岳安懷打量她,“一年沒見,丫頭瘦了。”
沈凈晗笑出來,“是嗎我自己沒感覺呢。”
她從包里取出兩盒好茶放到他面前的茶幾上,“岳爺爺,前幾天臺風,我沒辦法出島,錯過了您的生日,這是島上茶莊里最好的茶,您嘗嘗,喜歡喝我下次再給您帶。”
岳安懷笑得很愉悅,“你年年給我茶,我的茶都被你承包了。”
“我也沒有別的東西能送了。”
岳安懷讓阿姨泡了一壺她帶來的茶,“島上一切可好,店里生意怎么樣”
沈凈晗點頭,“都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