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凜和簡生打球時,沈凈晗就在一旁幫他們看衣服和書包。
后來岳凜和沈凈晗在一起,簡生玩笑著說不打擾他們二人世界,就很少一起出來玩了。
這些年,簡生一直在沈凈晗身邊照顧她,周穩打心底里感激。
他不知道簡生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沈凈晗,他不怪簡生,也沒資格怪他。
那么好的女孩,誰都會喜歡。
如果簡生能把沈凈晗帶出島,那將是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最安全,最順理成章的方式。
手上的傷口隱隱作痛,他不想管,煩悶閉上眼睛。
八月中旬,來島上旅游度假的人越來越多,舊時約的客房幾乎每天都在爆滿的狀態,沈凈晗比之前忙了一些,連睡覺的時間都被剝奪不少。
臥室里的空調壞了,明天師傅才能來修,沈凈晗打開貓屋那邊的空調,并沒覺得很涼快。
有兩三只貓也跟著擠在床上,熱得她睡不著覺,她有點煩躁地翻了個身,點開岳凜的聊天界面發了幾個字。
好熱啊,想吃水果冰沙。
這里的水果冰沙特指岳城三中校門口的一個路邊攤,以前每到夏天那個憨憨的大叔就會出來擺攤,清涼的碎冰沙里可以加各種新鮮的水果,里面還放幾顆老板自制的小湯圓,冰冰爽爽,非常解暑,每次放學路過那里岳凜都會給她買一份。
后來去別的城市再也沒吃過那種口味的水果冰沙,云江島現在也有,但總有種濃濃的景區味兒,里面加了不少亂七八糟見都沒見過的小料,還沒小湯圓,沈凈晗不愛吃。
悶熱的天氣持續到隔天下午,天色陰沉,像是快要下雨,修空調的師傅終于來了。
這師傅有點話嘮,一會說工作太多忙不過來,帶的那個徒弟好笨出徒太慢,一會又說老婆做菜好咸,講了她又不高興,一個人絮絮叨叨一直在講話。
沈凈晗靠在門邊聽了一會兒,竟然也沒覺得煩。
這樣平平淡淡的日子,可以有人吵鬧,有人陪伴,很珍貴。
師傅走后,青青拆開下午剛到的快遞,是家里寄過來的辣椒醬和綠豆餅,她留出一包綠豆餅,其余放進廚房,“待會兒給姜爺爺送去。”
山上寺廟藥堂里的姜爺爺最喜歡吃她家的綠豆餅。
沈凈晗看了眼時間,“我去吧,這會兒人不多,你看書吧。”
她是少有的允許員工在工作閑暇時間讀書復習的老板,這也是青青喜歡這里的原因之一。
云江島的寺廟很有名,香火很旺,前來燒香拜佛的人很多,傍晚人已經撤得差不多了,廟里逐漸恢復安寧,空氣中浮著淡淡的檀香味,有小僧在清掃院子。
沈凈晗沿著回廊走到盡頭,左轉進了里院。藥堂沒人,路過的義工說姜師父在齋堂。
沈凈晗進去時,正趕上姜煥生端了一碗素面出來,“姜爺爺,還沒吃晚飯嗎”
姜煥生朝她招手,“你來得正好,嘗嘗這面,我新學的。”
“我吃過飯了。”沈凈晗把紙袋遞給他,“青青家里寄來的綠豆餅。”
姜煥生挺高興,“這個好,替我謝謝她。”
他拿了小碗分出半碗面,“你嘗嘗。”
沈凈晗沒有推辭,坐下陪他一塊兒吃。
姜煥生是遠近聞名的老中醫,大半生都住在寺廟里,聽說他年輕時犯了錯,想出家贖罪,主持說他六根不凈,不宜出家,他便以義工的身份一直留在這里打理藥堂,平時免費給人看診開方子,對疑難雜癥頗有研究。
外面忽然下起一陣急雨,沈凈晗吃完面沒離開,幫姜煥生洗了碗后隨他回到藥堂。
“余笙那丫頭最近有消息嗎”姜煥生隨手一指,讓她自己找地方坐,走到那張老舊的木桌前,拿起開方子的小本兒寫東西。
沈凈晗說“她現在每天談戀愛,幸福得很,哪有空理我。”
姜煥生撕下那張紙,“我這有個新方子,換了兩味藥,比之前的溫和一些,你有時間替我發給她,下月開始用新方子。”
“好。”沈凈晗接過方子,拍了張照片給余笙發了過去。
余笙是之前長住在舊時約的游客,她身體不太好,全靠姜煥生的中藥才撿回一條命。
前些天臺風過后,余笙跟著男朋友回了老家,但她的身體仍需要長期吃藥。
姜煥生打開一塊老舊懷表看時間,“你呢最近睡眠怎么樣,安神丸還在吃嗎”
“睡眠很好,安神丸也有段時間不吃了。”沈凈晗停頓一下,“也不怎么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