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成旭都起哄“穩哥你這太犯規了啊。”
周穩走到沈凈晗面前，一邊戴泳鏡一邊說“試試嗎”
沈凈晗搖頭，“不敢。”
周穩戴好泳鏡，用只有她聽得到的聲音說“下回帶你游。”
他做了幾個動作熱身，準備好后直接從船側一躍而下。
周潮和另外兩個男人也跟著跳下去，兩個女伴不太敢，從側邊的梯子慢慢下水。
成旭換了音樂，船上的氣氛重新燃起來。
沈凈晗趴在欄桿上看周穩游泳。
他游得很快，沒一會兒海面上只剩一個小小的腦袋，不多久又游回來，跟她打了個招呼。海水波光粼粼，金色的陽光落在他濕漉漉的頭發和眼睫上，像給一張原本已經很完美的畫面上打了光，將他的五官修飾得更立體好看。
他打完招呼便一個猛子扎進水里。
其他幾個男人勝負欲上來，一同潛入水里比閉氣。
船上的人都湊過來看熱鬧，給水里的人加油。
一曲勁歌結束，第一個男人已經忍不住冒頭，抹了把臉上的水連連搖頭說不行了。
緊接著第二個男人也出來了。
周潮第三個沖出水面，一接觸到新鮮空氣便貪婪地猛吸，“這水真他媽涼。”
幾個人先后上船。
只有周穩沒有動靜。
沈凈晗扶著欄桿站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周穩入水的位置。
成旭看出她擔心，笑著說“放心，穩哥是我們這幾個人里潛水時間最長的紀錄保持者。”
“已經三分鐘了。”沈凈晗緊緊盯著水面。
周潮披著浴巾走過來，“我哥上次最長紀錄，七分零三秒。”
一整船的人都在嘻嘻哈哈，輕松愉悅地聊天，看熱鬧。
可沈凈晗的手卻越來越冰冷。
這七年，她曾無數次夢到岳凜那艘翻沉的客輪，他在傾斜的船體上抓著欄桿，身體懸在半空中，驚恐無助。
夢到他最終體力不支，墜進深海中。
夢到他泡得發白的身體漂浮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身體被鯊魚啃噬撕咬，最終變得血肉模糊，尸骨無存。
他不會游泳，在淺淺的水池里都要緊緊抱著她不敢松手，在那樣的深淵中，他該多恐懼，多孤獨，多絕望。
每次夢醒都是一身盜汗，冷得發抖。
她的男孩兒，死得很慘。
時間超過五分鐘時，沈凈晗的手已經開始發抖，顫顫地大聲叫周穩的名字，但那片大海一片沉寂，無人回應。
那些人還在笑，還在說沒事。
沈凈晗腦子一片混亂，夢里的一幕幕無比清晰地在腦海中輪番轟炸，當周穩的臉與夢中那張臉完全重疊時，她什么都沒想，毫不猶豫地越過欄桿，跳進大海。
女人們嚇得尖叫，所有人都蒙了，呼啦一下圍過來，“沈老板”
初入水時沈凈晗是慌的。適應幾秒后，她顫抖著逼自己鎮定，朝著周穩入水的方向游。她沒戴泳鏡，什么都看不清，勉強睜開眼睛，只看到前方不遠處有團影子。
巨大的恐懼讓她的雙腿不聽使喚，但她還是掙扎著游過去。
水里那團影子從發現她那一刻便迅速靠近，在沈凈晗忍不住嗆水時緊緊抓住了她的手，一把將人扯進懷里，帶她向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