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過來,“對。”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嗎”
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什么需要注意的。”
“你別不當回事。”沈凈晗皺眉停下,“打完疫苗手不能提重物,不能吃辣的東西,要多休息,傷口不能沾水。”
周穩唇邊的笑意一點點漾出來,“知道了,那現在能去我那了嗎給你貼個膏藥。”
對于這類疫苗,沈凈晗記憶特別深刻,因為岳凜被狗咬過。
他初二那年,她初一,有一次兩人從學校出來,一邊分吃一袋干脆面一邊往家走。
干脆面是岳凜的,一袋里很少的量,他拆開包裝把整塊的遞給她,準備自己吃碎渣,沈凈晗不干,吵著要吃碎渣,說喜歡一下子把碎渣一起倒進嘴里的感覺。
岳凜就掰下一塊塞進嘴里,其余的放回去,直接全部捏碎,搖勻調料遞給她。
沈凈晗挺高興的,背著書包在他前面倒著走,一邊吃一邊說自己班里有意思的事兒。
岳凜就笑著聽她說,還要留意她身后有沒有什么障礙物和過往行人。
沈凈晗講到她后座的男生總是揪她小辮兒時,發現岳凜的眼睛越過她往后看,同時聽到身后一陣犬吠,她趕緊回頭,看到一只大型犬不知怎么發了狂,直奔兩人撲過來。
跑已經來不及,岳凜動作特別快,一下子就把手臂伸到沈凈晗身前,將她連人帶書包用力一抱,迅速轉身用自己的后背對著那發狂中的狗。
不知道那狗最開始的目標到底是誰,反正現在這個姿勢,它直接挑了下口最方便的地方,一口咬住岳凜的小腿。
岳凜那時才初二啊,就那么能忍,大概怕嚇著沈凈晗,愣是一聲沒吭。
狗主人在后面追得直喘氣,看見自家狗咬了人,嚇得半死,連拉帶踹把那狗弄一邊去了,并且第一時間給它套上了不慎脫落的狗繩。
狗主人惶恐不已,連連道歉,說要帶他去打狂犬疫苗,沈凈晗才知道岳凜被咬了。
看到他腿上的血和那清清楚楚的牙印,沈凈晗嚇得臉都白了,緊緊抓著岳凜的袖子問他怎么樣了。
岳凜表情欠欠賤賤的,“疼死了。”
他是真的疼,但見她都要哭了,眼看著淚珠子要掉下來,她那小哭包一哭起來準沒完沒了,哄都不好哄,于是他伸手摸她的腦袋,笑著說我逗你呢,不疼。
后來狗主人帶兩人去打了疫苗,又硬塞給岳凜幾百塊錢說是讓他買點好吃的補補身體,問需不需要聯系他的家長說明情況。
看對方態度這么好,岳凜也沒計較,說不用找家長,錢也沒要,直接帶著沈凈晗走了。
岳凜打針的時候,沈凈晗在旁邊聽到醫生囑咐的注意事項,全記住了,從那天開始,她連續幫岳凜拎了一個星期書包,說太沉他手不能拎。還拿出自己的零花錢給他買好吃的,但不會買辣的東西。還啰啰嗦嗦叮囑他不要洗澡,不要像以前一樣路過個什么籃球架就要去投一下,路過個單雙杠就要去引體向上一下,路過老頭老太太練胳膊的健身器材都要去掄幾圈。
“你消停幾天。”沈凈晗說。
岳凜也真是聽話,基本都按她說的來,不過有一點沒聽她的,下了課他沒老老實實在班里待著,一瘸一拐溜達到她的班級,在后門口勾了勾手指,把沈凈晗后座那個男生叫了出來,冷著臉義正言辭地說“以后別揪沈凈晗頭發。”
他個子比同齡男生高,嚴肅起來小孩兒都怕他,那個男生趕緊點頭,“不揪了,哥。”
沈凈晗跟著周穩往半山別墅那邊走。
走了不到一半她忽然停下,“對了,我得先去個地方。”
“去哪”
沈凈晗調轉方向,進了生活區那邊的一條主路。
那里離海邊有些距離,都是原本生活在這座島上的居民,他們會沿街開一些小店謀生計,雜貨店,小賣鋪什么的。
沈凈晗走到一個破舊的民房那里,斑駁的木頭大門上一個碩大的紅色箭頭這里不修收音機,別瞎敲門
看來已經忍到極限,不得不做此提醒。
沈凈晗挺理解的,因為從外面看,這一排門房都長得差不多,她偶爾也會找錯。
她進了旁邊的那扇門。
這是個已經開了幾十年的維修鋪子,鋪主是個六七十歲的老人家,一輩子的手藝人,簡單的家用電器,臺燈收音機,包括一些零散小活,大多都能拾掇拾掇,沒有正經門牌,只在家門口掛了個“維修”的小牌子,島上的人都知道。
老師傅正坐在雜亂的桌子后戴著眼鏡看報紙,聽到聲音抬起頭,“修點啥”
沈凈晗從包里拿出那條貓爪項鏈,“師傅,您看這個鏈子能修嗎斷掉了。”
周穩看到那條項鏈,嘴角彎了彎,但很快恢復如常。
舒坦了。
老師傅用放大鏡看了看項鏈的斷口處,“能修。”
他放下鏈子,轉身鼓搗他那臺點焊機,“你這項鏈以前斷過,環兒可能質量不行,換一個環兒吧,免費。”
沈凈晗說沒有,“我這個項鏈以前沒斷過。”
“怎么沒斷過呢”老師傅把項鏈遞到她面前,“你看這焊點多清楚,顏色都不一樣,肯定修過。”
沈凈晗仔細看了看,圓環接口那里果然有一圈顏色明顯變深,還有一點明顯的凸起,但以前不是那樣的。
太奇怪了,這條項鏈她一直隨身佩戴,從沒修過,怎么可能憑空多出這樣的痕跡。
老師傅通過鏡框上方看了眼一直沒講話的周穩,覺得眼熟,剛想問他是不是來過,周穩直接轉身,走到對面那個雜貨架上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