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陌生的小鎮,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大概因為季節和濾鏡的原因,色彩上并沒有那么濃重,但依舊不能否認,這里確實很美。
下車后,岳凜帶她去了他曾住過的那棟房子。
房子的主人是一對老夫妻,見到岳凜,他們熱情地喊他“en”,岳凜沒有解釋,用德語向他們介紹沈凈晗。
互相問好后,舉止優雅,和藹可親的老婆婆笑著說了一句話,沈凈晗覺得耳熟,之前那個編頭發的老奶奶也說過同樣的話,于是兩人在前面帶路時,沈凈晗悄悄問岳凜,“剛剛她最后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岳凜附在她耳畔,“她說我的妻子很漂亮。”
妻子。
這兩個字聽起來跟“老婆”的感覺很不一樣,很正式,很莊重,好像得到了最高級別的認可,如同“丈夫”一樣,神圣又富有責任感。
房子已經被打掃干凈,是瑞士最常見的那種小木屋,生活起居都在一樓,二樓還有個小閣樓,雖然舉架不高,顯得有些壓抑,但在窗旁鋪上厚厚的墊子,陽光充足時躺在那里看看書,睡會覺,也十分愜意。
老夫妻住在幾百米外的另一棟木屋里,安頓好兩人便離開。
一樓的木桌上放著他們為歡迎岳凜準備的水果,冰箱里有少量雞蛋和牛奶,岳凜說待會兒帶她去逛逛這里的超市。
仔細算算,岳凜離開這里也只有兩年多,這里的時間好像被暫停一樣,同樣的綠水青山,同樣的小木屋,連房子里的家居陳設都和以前一樣,幾乎沒什么變化,但岳凜卻早已不是從前那個人。
或許也可以說,是岳凜終于回到了自己的人生軌道,做回了自己。
沈凈晗趴在窗口看外面的風景,視野真的很開闊,幾乎見不到什么人,連房子都很少。
岳凜不知什么時候繞到屋外,將窗下的一盆花挪到木架子上,擺在沈凈晗視線范圍內,然后倚在窗外,手臂搭著窗沿,勾住她一根手指,“怎么樣,這里還不錯吧。”
“嗯,很安靜,空氣也好。”
岳凜說“我當時找了好幾處房子,最后定下的這里,這棟房子相對較偏,不和其他房子挨著,我寫東西,或是想做什么也比較方便。”
沈凈晗趴在他手背上看著他,“寫日記嗎”
“嗯。”
她有點好奇,“你的日記里都寫些什么”
以前看一些臥底題材的影視劇,里面的臥底也在寫日記,當時沈凈晗很不理解,做那么危險的事,為什么要留下一個可能暴露身份的把柄。
后來她看到一個解釋。
除了記錄臥底期間的所見所聞,完成任務后上交領導,作為證據,臥底日記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作用。
當一個人長久生活在某種環境下,每天接觸的都是犯罪分子,看到的都是紙醉金迷,被金錢,被權利包圍,或是像岳凜這樣,離開自己熟悉的環境,活成另一個人。
在這種情況下,文字記錄可以在無人處卸下偽裝,
時刻提醒自己的身份,牢記自己的使命,明確目標,不至于迷失自己,亂了心智。
岳凜說“每天做了什么,和什么人接觸,發現了什么線索,都要寫。”
dquo你還沒有被周敬淵認回那幾年也要寫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對,雖然都不是和案子有關的事,但也要如實匯報自己的動態。”
沈凈晗趴在那里玩他修長的手指,捏來捏去,“提過我嗎”
岳凜的視線落在她清亮的眼睛上,幾秒后說“一次都沒有。”
沈凈晗手上的動作停下。
岳凜掌心朝上,托住她的臉,指尖輕輕在她的皮膚上摩挲。
他們誰都沒有出聲,但已經明白彼此想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