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才做得出這種事情
簡直喪心病狂
剛子甚至是帶著怨恨。
小姨對他很好,他媽再怎么也不能下這種手
更何況,作為親媽,她似乎從只想著她自己沒被滿足的私欲,卻從沒想過她還有一對兒女。
一旦這件事情暴露出去,他姐的工作沒了,他找到工作的可能性也幾乎為零
上了那么多年學,好不容易高中畢業,難道要他們像街上那些撿垃圾的老頭老太太一樣,還背負著殺人兇手兒女的名聲,像過街老鼠一樣被人用異樣的眼神看一輩子
毀了,徹底毀了
剛子坐在警局,面色沉郁。
要說他對劉梅沒有愛,說不上,怎么說也是他親媽。
但要說他對劉梅愛的有多深沉,也不是。
劉梅最愛的人是她自己,外面的人總是他媽有多苦,瞿父有多不是人,婚后還會家暴老婆。
事實上,被家暴的哪里是劉梅,反而是那個牛高馬大,一身腱子肉的屠戶瞿父。
婚后,劉梅嫌棄瞿父粗魯鼾聲如雷,把他趕到堂屋睡地板。
又嫌棄他沒有周父好看體貼,動不動就是摔桌子。
從他姐幼小的記憶中,依舊可以記起每次瞿父被碗筷掃帚等砸得忍無可忍,才會動手,名聲傳到外面,瞿父反而成了家暴者,劉梅是最可憐的那個。
這一切,剛子是不知道的,因為那會兒他還在他媽肚子里。
這樣的媽,對剛子有愛,又不足夠愛,總喜歡將他拿去跟表哥比。
因為長得像不好看的瞿父,劉梅比較著比較著,總是免不了露出嫌棄的表情,她似乎格外鐘愛那種斯文儒雅的面貌,那種神情,深深刺傷了幼時的剛子。
后來有一年,這附近出了個又名的碰瓷王,靠著碰瓷掙了很多錢,然后遇上個硬茬,被真的砍掉了一條手臂。
碰瓷
王不敢在這里多待,去了鵬城乞討。
一年后再次回來,已經穿金戴銀,好不風光。
劉梅看熱鬧回來,有一陣子總盯著那會兒才十歲出頭的剛子手腳,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那目光,讓小少年在之后每一次回憶起,都不寒而栗。
簡直不敢相信,那竟然會是一個生為人母者會有的眼神。
那段日子,剛子渾身緊繃,不敢想他媽在看著自己四肢的時候在想些什么。
直到碰瓷王喝酒喝高了,半夜被自己的嘔吐物給嗆死,剛子這才放松下來。
那種恐懼,令剛子在之后的歲月里,對劉梅的愛日漸消退,只剩下本能的孝敬和恐懼,以及那一點點他自己都未曾發覺的怨恨。
不過,在這一點上,剛子是真的誤會了劉梅。
因為那會兒剛子長的小,不像十歲出頭,更像是六七歲的小男孩兒,碰瓷王認為他有可能是侏儒,亦或者是身高類似于侏儒的存在,這種人培訓培訓,打斷四肢送到鵬城去偽裝成殘童乞討,這種在當時的鵬城最掙錢。
這話當然不是碰瓷王和劉梅說的,他瘋了么。
而是在請人喝酒后,喝高了在他買來的越南媳婦面前說漏嘴,被去后院上廁所的劉梅給聽到了。
剛子可是劉梅的親骨肉,虎毒還不食子呢,她就算犯罪去弄別人的孩子掙錢,也不會把主意打到自家兒子身上。
那段時間之所以總打量自家兒子的四肢,那是她作為一個當媽的,下意識檢查孩子身體是否完整的舉動。
四肢有沒有少一段,不用眼睛盯都能知道,但劉梅因為擔心而無法控制自己做出這種古怪行為。
直到碰瓷王死后,她才停止這種打量,卻不知這種打量給她兒子帶來多大心理陰影,以及多少年的童年噩夢。
也沒想到因為一個誤會,導致自家兒子跟自己產生這么大的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