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春妍這樣開懷,她不忍心掃春妍的興,含笑問道“她做什么了”
“她居然和那薛少爺私奔了,兩個人在小酒館的廂房里躲了一夜。”春妍就想說給她聽,一點關子都不賣,接著說起來“第二天,被侯爺堵在那廂房里了。
侯爺大發雷霆,將四姑娘接回府,請了家法,親自行刑,抽了四姑娘二十鞭姑娘您說,這是不是報應”
她太開心了,趙月茜最討厭了,那時候總是欺負他們家姑娘,搶他們家姑娘的東西,如今總算是有報應了。
大快人心。
“他那么講規矩的人,妹妹卻養成了這樣,也是該大發雷霆。”李蘅笑對著銅鏡,整理裙擺,幸災樂禍。
“就是,四姑娘如今還在床上趴著呢。”春妍又道“對了姑娘,小紅還說薛家登門提親了,估摸著四姑娘的好日子就要定下來了。那薛翰林本就不想要四姑娘做兒媳婦。
姑娘您說,午如今四姑娘都做出這樣丟人的事了,薛翰林怎么反而不反對了呢”
“出了這樣的事,趙昱豈會由著他”李蘅在梳妝臺前坐了下來。
春妍拿過篦子,給她篦發“姑娘說的也是,以侯爺的性子,肯定要找薛少爺負責到底的。”
“管他呢。”李蘅心情頗好,才懶得想武安侯府那些糟心的人。
用過早飯,她便乘馬車去了酒坊。
沈肆正坐在柜臺內,垂著眸子打磨著一把鋒利的匕首,神色陰翳,眸底隱有嗜血的光芒。
“爺,李姑娘來了。”小石頭小聲提醒。
他表面上是沈肆找來的伙計,幫忙照看酒坊。實則,他本就是沈肆手底下的人。
沈肆迅速將匕首收入袖中,干凈秀氣的眉目舒展開來,整個人看著純良無害,與方才陰沉沉的模樣判若兩人。
“姐姐。”他笑著招呼李蘅,語氣乖巧,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的。
“早啊。”李蘅進門來,也笑著同他打招呼“用早飯了嗎”
“用過了,姐姐呢”沈肆走上前,擦了擦凳子“坐。”
“我用過早飯來的。”李蘅坐了下來,抬手“沈肆,你也坐。鋪子里都挺好的”
開口叫沈肆走,似乎太不近人情了,但她這廟小,沈肆留在這里,確實耽擱了。
“姐姐放心吧,我看著鋪子,不會有差池的。”沈肆笑著環顧整個酒坊。
李蘅是他唯一想要守護的人,為她做什么事他都愿意。在他這里,但凡是同李蘅相關的事情,就都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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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鋪子,對他而言,也是大事。
“我知道。”李蘅躊躇了片刻,抬起桃花眸看他,手托著腮道“你給我看酒坊也有些日子了,我看出來了,你絕非池中之物。我這酒坊,也不是什么大鋪子,我也開不出大的價錢,你在我這里,不免屈才了。我想著,你大概是覺得我們認識一場,不好主動提離開。要不然,我給你結了銀子,你就”
沈肆看著酒坊,確實省心。但她不能這么自私,一直耽誤人家。
“姐姐要趕我走嗎”沈肆眸底泛起淚花,傷心地看著她,乖巧可憐的樣子,像只叫人遺棄的小狗。
他好不容易才能光明正大地站到她身邊,認識她,和她說話。他不走,說什么也不會走的。
“哎呀,我不是趕你走,你別這樣。”李蘅瞧他都要哭了,連忙解釋“我是看你確實有才干,或許你能做點別的呢讀書什么的,你年紀還這么小。”
她看沈肆這樣可憐,心中自責,她應該說的更委婉一些,問沈肆想不想讀書的。沈肆和李傳甲同歲,現在讀書也是正好的。
“外室子哪里配讀書”沈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什么出身并不重要,現在這里又沒有人知道你是什么出身,你要是想讀書,我可以幫忙看看書院。”李蘅同情地望著他。
女子確實要自愛,做人外室,輕賤自己也就罷了,還連累的孩子如此。
孩子何其無辜
不過,沈肆的母親做人外室,或許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這世上,誰又沒個情非得已的時候呢
她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沈肆搖搖頭,神色黯然“我長這么大,從來沒有人像姐姐這這樣對我這么好過,我能留在這里給姐姐看酒坊,就已經是我最大的福分了,我求求姐姐,別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