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舒,你說什么”李蘅聞言,從床幔中探出腦袋來“沈莫德死了不是說將他送去大牢的嗎好端端的怎么死了”
她覺得奇怪,沈莫德那樣子,不像是會暴斃而亡的。沈莫德并未得逞,罪不至死。而且,趙昱的人,也不可能對沈莫德下死手吧
“屬下也不知。”子舒不敢看她,埋著腦袋道“宮里的人送信出來說,是被人捅死的,在禁軍處的小屋子里。當時許多人在那處吃酒賭錢,沒有人留意他。只知道有一個廣陽王府的小廝說是給沈莫德送吃的,可能就是那個小廝,趁著沒人的時候捅死了沈莫德。”
“可曾留意那小廝的長相”趙昱聽到了關鍵處。
“都說沒有看清,應當是那小廝故意低著頭。”子舒回,又道“廣陽王在宮里鬧起來了,要找侯爺償命,陛下讓侯爺進宮去呢。”
趙昱朝李蘅望了望,抿了抿唇,朝她說了一聲“我先去宮里。”
“我陪你去吧。”李蘅說著欲下床。
這件事情,畢竟是因她而起,她自然不該置身事外。
“不用,我去便可,你休息吧。”趙昱擺手制止了她。
“我還是去吧。”李蘅挑開床幔。
子舒見狀連忙低頭退了出去。
李蘅下了床“此事因我而起,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能叫你去替我頂著。”
“即是夫婦,分什么彼此”趙昱抬步往外走“此事我會妥善處置,你就不必去了。”
他說著便出門去了。
李蘅看著他出去了,便又坐回了床上。
既然趙昱執意要自己一個人去,也罷,她就先不去了,等看看事情后續如何吧。
*
大慶殿,元宸帝坐于上首,正捏著酒中小酌。下方,百官同家眷皆已散去,只余下幾個宮女,在筵席這種穿梭,無聲的收拾著小幾上的殘羹剩菜。
廣陽王沈仁甫跪在殿下,一臉悲痛。
“陛下。”趙昱進殿,拱手行禮。
他與元宸帝交情不一般,是以他見元宸帝,不用行跪拜大禮,只要拱手便可。
“承晢來了。”元宸帝放下了酒盅,細長的眉眼咪出幾分笑意,微醺地看著趙昱。
“武安侯,還我兒命來”廣陽王沈仁甫聽到趙昱的聲音,一下便從地上站了起來沖向趙昱,就要動手。
“大膽廣陽王,陛下面前也敢放肆”德公公站在元宸帝身后,連忙尖聲喝了一聲。
沈仁甫聞聲停住了動作,轉身跪了回去“陛下,臣求陛下為臣做主,
臣膝下就這么一個兒子了,還被武安侯害死了。
臣知道,武安侯與陛下素有交情,但國有國法,臣懇請陛下秉公執法,不要包庇武安侯”
沈仁甫也是武將出身,性子急躁暴烈,尚未確定事實,便怕元宸帝包庇趙昱。
元宸帝細長的眼睛瞇了瞇,眼底閃過點點戾氣“沈愛卿這話是什么意思懷疑朕會不公正”
他重重的放下了手里的酒盅。
他素來是有些喜怒無常的,這會兒一翻臉,沈仁甫頓時吃了一驚。
他連忙解釋“臣絕無此意,臣只是痛失幼子,心中悲痛,才會口不擇言,求陛下恕罪”
他說著連連磕頭賠罪。
元宸帝面上神情陰翳,抿了一口酒,緩緩道“承晢,你來說,今晚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何沒有進大慶殿來赴宴”
他的眼神落在趙昱的臉上。
趙昱面無表情,微微垂眸,緩緩道出了事情的經過。
末了,他道“因為沈莫德對內子圖謀不軌,臣才派人將他送往刑部大牢,只待刑部審判懲戒。臣沒有害沈莫德的動機。”
“滿口胡言,我那幼子是有些不成器,但他哪有那個膽子,在宮中綁人武安侯要撒謊,也得先編個像樣的話來說。”沈仁甫根本不信趙昱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