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沈仁甫假意沒聽懂,正要在詢問,忽然一驚。
等他看過去,趙昱已然揪住了那小廝的衣領,臉色青白,烏濃的眸子圓睜“下人房在什么地方”
沈仁甫甚至都沒有看清趙昱是怎么過去過怎么出手的,只是眼角的余光瞥見墨色的影子沖出去,帶起一道殘影。
待他定睛一看,就已經是趙昱單手提著那小廝衣領的情景了。
他驚愕之余,又有點緊張,趙昱的身手竟如此之快。萬一事發他不敢想。
“在,在那邊”那小廝嚇得魂飛魄散,抬手指著下人房的方向,勉強從喉嚨里擠出聲音。
“武安侯,你別著急,我這就帶你過去。”沈仁甫連忙上前開口。
趙昱丟開那小廝,轉身朝著小廝所指的方向疾步而去。
沈仁甫連忙跑上前引路,帶著趙昱直奔下人居所。
“就是那座院子。”沈仁甫指著不遠處的院子。
趙昱足下生風,走得極快。
沈仁甫已然跑得有些喘息了,但仍然寸步不離的跟著趙昱,他深知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不敢有絲毫怠慢疏忽。
若是被趙昱察覺出什么破綻來,他只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兩人還未進院子,便聽到里面傳來一陣嘈雜之聲,哭叫、求饒還有驚呼,不絕于耳。
趙昱踏進院子,便瞧見沈肆一手揪著廣陽王妃的發絲,另一只手拿著一把匕首,抵在她喉嚨處。
沈肆衣裳發髻凌亂,一雙眼睛赤紅,眼底翻滾著瘋狂的殺意和戾氣,猶如地獄里爬出來的修羅,叫人望而生畏。
廣陽王妃被揪的頭向后仰起,臉嚇得一片慘白,渾身瑟瑟發抖“求你你別亂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求你別沖動”
她早知道沈肆是個無良之人,兩人名義上是母子,實則不過時假意維持體面罷了。
她厭惡沈肆,沈肆也厭惡她,他們兩人心知肚明,只想著。不想他這樣大膽,竟然為了一個女子,當眾對她動刀子。沈肆就是個畜生,做什么事都無所顧忌。
但這會兒,她已危在旦夕,早已嚇得六神無主,只一味的求饒,再也沒有平日對沈肆的高高在上了。
那一群下人自然都是向著廣陽王妃的,但沈肆手持利器,沒有人敢上前動手解救,都圍在一旁勸說。
而另一邊,整排的青瓦屋中間三間全部倒塌了,且倒塌的十分嚴重,幾乎成為了一片廢墟,殘留的墻體都沒有一人高,地上是一片斷壁殘桓。
“讓他們去將廢墟扒開救人”
沈肆手上一片臟污,指甲里都是泥土,手背上殘存著血跡,狀若瘋狂的低吼。仿佛下一刻,他手里的匕首就會刺出去。
顯然,他已經去翻找過那些廢墟了,大概是發現自己一個人翻找起來太慢了,所以才抓住了廣陽王妃,逼迫她讓那些下人一起動手,把李蘅救出來。
廣陽王妃
嚇得魂飛魄散,根本不敢開口吩咐。沈肆正在盛怒之中,她怕自己一開口吩咐下去,對沈肆就不起了作用。
沈肆一怒之下,一刀刺進她的脖子,她不就沒命了嗎
所以,盡管她害怕極了,卻還是沒有吩咐那些下人去救人。
她看到沈仁甫走進來,宛如看到了救星一般,嗓音里帶著哭腔,高聲道“王爺,救命”
她眼睛轉向沈仁甫的方向,腦袋和脖子一點也不敢亂動。
趙昱無暇顧及這些,已然走進了廢墟之中,站在中央四下觀察。
都站著干什么”沈仁甫厲聲呵斥“還不快救人”
那些下人聽到他吩咐,頓時一哄而散,鉆進了廢墟之中。
“人在哪一間”沈仁甫詢問廣陽王妃。
“妾身妾身不知道啊”廣陽王妃露出一臉無辜的樣子來“妾身也是才到這里的,沈肆就拉住了妾身”
她說著哭起來,似乎受了天大的冤屈。
“你再裝”沈肆手里的匕首動了動。
廣陽王妃嚇得閉上了眼睛,想尖叫又不敢,五官因為害怕都擠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