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被激起了深深地疑惑,所以,趙昱到底是替誰藏著的人,就連元宸帝都要關心一下
“趙昱待她如何”元宸帝詢問。
李蘅道“侯爺心正,對誰都公正,他不會虧待任何人的。”
趙昱人品是極好的,這一點無論在任何時候,她都是愿意替趙昱說句公道話的。
元宸帝沒有繼續追問,目光在李蘅身上游離“讓長公主帶你來面見朕,有何話說”
李蘅容貌昳麗,烏眸紅唇,眉目如畫,腰肢不足一握。端的是明艷傾城,容光照人。
元宸帝和她說話時,神色都和善了不少,細長眼睛里瞇著幾分不明的意味。
李蘅屈膝跪下,拋開雜念朝元宸帝磕頭道“回陛下,臣婦的弟弟在兵部當差時,瞧見一本手札史冊。那冊子上記載了,臣婦的父親并未身故,而是落下懸崖,生死未卜。”
“竟有此事”元宸帝挑眉“梁國公乃先帝那一輩的戰神,他若是未身死,自然是大夏的福氣。不過,你僅憑一本冊子,便斷定梁國公未死,不免草率。”
“梁國公府世代忠心朝廷,府中家訓便是瀝膽披肝,持節盡忠。便是臣婦年幼的弟弟,也有一顆忠君之心。若非祖母年邁,弟弟也早赴邊關,為陛下盡一份忠心了。”
李蘅語氣鄭重,這一番話擲地有聲,既擺出了梁國公府從前的功勞,也表示了梁國公如今的一片忠心。
元宸帝聞言,偏頭看著她“那你待如何”
李蘅倒不是空有美貌。
“倘若那手札上所記是真,臣婦的父親還在人世,當年的事情必然不簡單。臣婦不敢妄自夸大父親的能力,但臣婦之父戰神之名大夏盡人皆知,一兩個人并不能讓他落得生死不明的下場,這其中必然還有更大的陰謀。”李蘅思索著緩緩道來“好在父親當年的副將多數還在,璟王殿下當初也在邊關。臣婦還在興國公府時,常聽興國公說起當初在邊關舍命護著璟王殿下的事,璟王殿下或許也知情,一切都有跡可循。求陛下查明真相
,還梁國公府一個公道”
她說著一個頭深深磕了下去。
她前面說的所有話,都是鋪墊,只有最后提起璟王,才是重點,是特意說給元宸帝聽的。
璟王劉肅,和元宸帝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兩人都是林樹蓬的外甥。那時她是林樹蓬的女兒,外人不知林樹蓬心思,她卻多少是知道林樹蓬想扶持璟王上位的。
姚氏甚至數次提過,讓她和璟王定親,將來做璟王妃。她那時候貪玩,不想定親,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元宸帝既然坐在這高位上,不可能一點察覺不到林樹蓬的心思,不然也不會一直不重用林樹蓬。
其實她心里清楚,她父親的死活,元宸帝才不會多在意。人只有在關乎切身利益時,才會有所動。元宸帝最在意的,應該就是他這身龍袍吧只有讓元宸帝懷疑林樹蓬,林樹蓬才不敢輕舉妄動。
這般既能查清爹的事,也能讓林樹蓬心生忌憚不敢對她出手。
元宸帝聽聞“璟王”二字,眼底閃過一絲陰狠。璟王雖是他的親兄弟,但在爭奪皇位上,卻是和他明爭暗斗,讓他幾度落入險境。
他登基之后,便想殺了璟王泄憤。
趙昱和一眾大臣攔著,說他才登基,應該以仁為國本,善待胞兄,才能穩定國本,天下歸心。
他這才勉強答應,將璟王發落到荒涼之地,并加派了許多人手看著璟王,就這樣,他有時候也還是會難以入眠。
至于林樹蓬當年的心思,他確實懷疑過,幾次試探,都被林樹蓬圓過去了,但他疑心一直在,所以不肯和林樹蓬親近。今日李蘅提及林樹蓬舍命救璟王,他算是得了實打實的證據。再結合林撫成私藏武器之事,他心中殺念更重。
李蘅見他神色陰晴不定,知道他在盤算,便跪在那處等他決策。
“陛下。”小太監又進來了,行禮道“武安侯求見。”
“讓他進來。”元宸帝回神,看向李蘅笑道“承晢是為你而來吧。”
李蘅低頭道“臣婦不知。”
她確實不知道趙昱來做什么。
趙昱大步流星地進了紫宸殿,不看李蘅,也不看劉雅箐,只依著規矩朝元宸帝行禮“陛下。”
“承晢。”元宸帝露齒一笑,指了指李蘅道“你來得正好,你家夫人正同朕說,你岳父當年不曾身死,求朕派人去查呢。”
見到趙昱,他面上的陰翳消散了一大半,看起來像個正常人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