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蘅從里間走了出去,面上露出幾分笑意。
林婳和姚氏早已候在那處。
“侯夫人。”
姚氏一見李蘅出來,便笑著行禮。
她手里拉了拉林婳,示意她給李蘅行禮。
林婳心中極不情愿,但也別無他法,咬著牙低頭跟著福了福。
李蘅不是說了要和趙昱和離嗎而且李蘅已經離開武安侯府了,還擺什么侯夫人的架子讓她們母女在外面等了這么久。
“國公夫人太客氣了。”李蘅在主位上坐了下來,彎眸笑道“就憑您曾養育過我十多年,這個禮也不必行的。快請坐吧。春妍,上茶。”
看樣子,林婳母女確實是為了林撫成的事情來的,而且是真心實意想求她。否則,姚氏不會這么客氣。
這些年,她空擔了一個“武安侯夫人”的名頭,給她行禮的人還真不多。林婳母女這也是第一次。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說起這個我們心里還怪過意不去的。”姚氏坐下來,笑著和李蘅說話“當初的事情,讓侯夫人受了不少委屈,我這心里一直不是滋味”
她看著李蘅,實則在暗暗打量李蘅的臉色,試探李蘅的口風,看李蘅計不計較從前那些事。
“吃茶。”李蘅瞧見春妍端了茶進來,客氣了一句,這才笑道“侯爺是天底下最好的兒郎,能嫁給侯爺是我的幸運,我感激國公夫人還來不及呢,又談什么委屈”
她挺佩服姚氏的。
當初,她在姚氏膝下時,姚氏曾教導她,無論心里有多怨恨一個人,都不能在面上表露出來,而是要在背后慢慢算計,從而達到自己的目標。姚氏確實做到了,她從興國公府出來幾年,姚氏沒有在言語上得罪忽略過她。但卻又實實在在地傷到了她,這就是本事。
而她,從前是一直做不到的。想想那個時候,處處有人庇佑,哪里需要顧及這些東西。
如今她卻要用姚氏教她的這些東西,反過來對付姚氏,當真是有些諷刺。
姚氏愣了愣,一時間有些看不穿她說的到底是真心話還是反話。離開興國公府之后,李蘅成熟了不少,如今已經能獨當一面了。
再想想林婳,她心中不由惆悵。
她定了定神,露出幾分傷感之意,才情真意切地看著李蘅道“這幾年,我每每半夜睡不著,總是想起你在我跟前的光景。當初,是婳婳任性,硬逼著我拿回了給你的嫁妝,我心中難安。思來想去,還是想將嫁妝都給你。”
這嫁妝,自然不是白給的。
林撫成的事情眾所周知,李蘅沒理由不知道。
李蘅要是收下了嫁妝,那就等同于李蘅答應了會向趙昱求情,幫助林撫成出天牢。
當然,她是希望李蘅能收下這份禮的,這樣,林撫成出天牢的事才有希望。
“國公夫人說笑了。”李蘅笑了笑道“我和侯爺的婚姻都已經走到盡頭了,這個時候了,還談什么嫁妝呢”
林撫成讓她做小妾,那樣侮辱她,姚氏給再多的銀子,她也不會替林撫成說半句話。
更
何況,興國公府還有可能是害她爹的元兇
趙昱在里間捧著書,聽到李蘅的話,不由從書中抬起頭來,將書冊放到了一邊,扶額聽著李蘅與姚氏說話。
“不會的。”姚氏笑著道“前幾日宴席上,夫人們閑談還說起,武安侯是個重情義的,這些日子常在梁國公府呢。”
李蘅垂眸笑了笑,不置可否。
“蘅兒。”姚氏面上有了親近之色,拉了拉身旁的林婳道“從你們各自歸家之后,婳婳她心里一直有心結。這些日子,我也開解她了,她想明白了,總覺得對不住你,今日特意來給你賠個不是。”
她說著扭頭示意林婳。
林婳一臉的不情愿,往前走了一步,低下頭語氣生硬地道“李蘅,對不住,我”
“行了,林姑娘。”李蘅打斷她的話“不情愿說的話,就不要說了。”
林婳賠不賠罪的,她并不是很在意。
她和林婳之間的恩怨,早就不死不休了。林婳即使賠罪,也不是出自真心。而她,更不可能對林婳毫無芥蒂。
所以,林婳賠罪也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