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跨進屋子,神色有幾許急切。
屋子里燒了地龍,林婳懨懨地靠在軟榻上,手里抱著湯婆子取暖。
自從上次和姚氏登門,說起李蘅不能生育,被趙昱當眾不留臉面地駁斥之后,她回來就成了如今這樣,成日以淚洗面,誰也不理。
姚氏夫婦一心牽掛在天牢中的兒子,無暇分心顧及林婳。林婳也就這樣,日復一日地躲在院子里,并不出門。
“什么事情這樣驚擾姑娘”香菊目露責備“不知道姑娘心煩,不愿意聽外面的事情嗎”
她們如今都怕了林婳。
林婳使起性子來,誰都哄不了,但也都寧愿她砸點東西,打打人將心里的那口氣出了,也就罷了。
總比成日這樣悶著,悶出病來要好上許多。別看姚氏夫婦如今騰不出心思來關心林婳,但林婳畢竟是他們親生的。
林婳真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他們這些做婢女的,不得陪葬
“是是武安侯的事”香雪遲疑著,看了林婳一眼。
原本無精打采的林婳,聽到“武安侯”三個字,忽然來了精神,抬起眼睛看她“昱哥哥怎么了”
香雪聽她詢問,連忙行禮“回姑娘,前頭正廳伺候的婢女送了消息來,方才廣陽王來了,國公爺和他說話時,說起武安侯要帶侯夫人去邊關巡營。”
“什么怎么可能
”林婳不由皺起眉頭,嚴迪滿是不敢置信“他要帶李蘅一起去巡營女兒家怎么能出那么遠的門”
趙昱最是守規矩不過的人了,竟然要破例帶著李蘅去邊關。可見趙昱對李蘅的喜歡。
她掐著手心,嫉妒和羨慕在心底瘋狂滋長,仇恨的苗頭一下長成了參天大樹。
那是她情竇初開時便放在心上的人啊,他宛如懸月,冷冷清清掛在天邊,永遠可望而不可即。
如果一直是這樣,她心里不會有恨。
可如今這輪明月肯落下來了,卻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李蘅。
趙昱竟然對李蘅這樣特別,她真的嘔血的心都有,這一切原本應該是她的
都怪爹和娘,當初嫌棄武安侯府風雨飄搖,說什么舍不得她、心疼她,不讓她嫁給趙昱。
將好好的侯夫人的位置,拱手讓給了李蘅。也怪李蘅,李蘅該死,李蘅為什么要答應替她嫁給趙昱她根本不需要李蘅替代
她死死掐著手心,眼圈紅紅,心中恨意洶涌。
“姑娘,您不能再這樣生氣了,對身子不好。”香菊瞪了香雪一眼,小聲勸林婳。
“姑娘當然知道生氣對身子不好。”香雪道“但是這個時候,你這樣干勸有什么用還是要想法子替姑娘出氣。”
她腦子靈活,話也多,總想著立功勞,好讓林婳對她另眼相待。
“你就別添亂了。”香菊為人要穩重不少。
她總覺得,只要林婳將這一陣子熬過去,一切自然會好的。林婳有這樣的身世和樣貌,只要不鉆牛角尖,什么樣的好人家嫁不到
林婳還是皇帝的表妹,進宮也不是全無可能。
“你說的什么出氣”林婳看向香雪,忽然問了一句。
香雪愣了一下“武安侯既然將李蘅保護得極好,那梁國公府其他的人呢姑娘可以從其他人入手,也能讓李蘅疼。”
林婳眼睛一下亮了“你說得沒錯”
她可以從李傳甲入手
她和李傳甲從小性子迥然,時不時地會有一些不合,雖然如此,但李傳甲生性善良,對她還是有幾分姐弟情的。
她可以從這里入手,將梁國公府攪得雞犬不寧,看李蘅還怎么安心跟著趙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