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昆的擔心還是發生了。
他們的目的沒錯,可周秉昆卻真的無法贊同他們的做法。
“我姐夫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抓起來的,你這樣做,風險太大。我個人不同意你們這樣的做法。作為朋友,我希望你們不要這么沖動。”
“你們這樣做,為家里人考慮過嗎?而且北京那邊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們現在繼續這樣做,可以說是火上澆油。”
邵敬文扶了扶眼鏡,說道:“我們當然考慮過,家里的事情我們都料理好了,沒有后顧之憂。”
“秉昆啊,有些事情,必須有人去做才可以,哪怕明知道會付出代價。”
周秉昆當然知道,有些事情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可他不認為邵敬文現在的做法真的是非做不可的。他們做的事情是有意義的,但卻并不一定是必要的。
“我仍舊堅持我的意見,不同意你們的做法。”
邵敬文堅持道:“我是主編,我已經決定這么做了,不需要你的同意。國家到了最危險的時候,總得有人豁出去做點兒什么。你給我記住,這事與你毫不相干,你一概不知。”
“周秉昆同志,鑒于你的母親生病臥床,我批準你兩個月的假期,回家照顧母親。從今天開始,雜志社的工作由我和白笑川接手。”
周秉昆真是被氣死了。
他知道未來的事情,也在盡力地幫著朋友避開那些危險。可有些人、有些事,真的不是他能阻攔的。
可讓他參與到邵敬文的計劃當中?
“邵敬文同志,我也請你慎重考慮,相信組織,相信黨,不要沖動。”
周秉昆也只能這么勸說。因為他明白,邵敬文做的事情,是對的,等水落石出之后,他們將成為英雄。
可他這樣的理由,顯然不能說服邵敬文,只能帶著一股無力感離開雜志社。
《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等回到了家,收到了一份意外的東西。
這是呂川托朋友寄過來的,也正是邵敬文需要的,北京流傳的那些文章。
送走了呂川的朋友,周秉昆對著這些東西發呆。
鄭娟問道:“秉昆,你這是怎么了?”
周秉昆說道:“我不知道怎么處理這些東西。邵主任需要它們,我卻討厭它們。”
鄭娟道:“你把它們送給邵主任不就解決了嗎?”
周秉昆搖了搖頭,說道:“這些東西跟郭誠的那首詩一樣,會帶來麻煩。”
鄭娟的手頓了一下,隨即又繼續給周母按摩,說道:“那就不要送了。總不能明知道麻煩,還把它們送給邵主任。”
周秉昆苦笑了一下,說道:“可若是邵主任知道我手里有這些東西,卻不給他,他可能跟我翻臉。”
送也不行,不送也不行,鄭娟悶頭給周母按摩,不再亂提意見。
周秉昆呢,確實是不愿意參與到邵敬文的事情里,沒有必要給自己惹麻煩。
最終他還是決定不送過去,讓鄭娟把這些東西燒鍋。
這些東西若是送過去,邵敬文一定會立刻刊登的。那就讓他等白笑川的消息吧,他那邊若是失敗了,風險自然就沒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