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怎么辦?”
“殿下先帶回去吧,人多眼雜。”
朱瞻墡沒給張三報仇氣不過,陳佑山又勸了一句:“殿下帶回去了,要殺要剮還是您說了算。”
朱瞻墡環顧一周,邊上的普通百姓們,正在看著他,能看到他們的低頭私語,他們或許在討論著這個兇悍的殿下。
是非對錯從來不是看熱鬧傳流言的人關心的重點,名人們的所作所為才是。
外頭傳他紈绔的名聲終究是沒有幾個親眼見過的人,若是讓這么多人見到自己當街直接打罰更嚴重一點可能會傳他當街殺人,這和自己將來要施行的律法制度也相違背。
信任本就非常難以建立,朱瞻墡的怒氣稍微退去了一些,瞪著張泰說:“先帶回去。”
朱瞻墡又走到了那個鬼仔王東的面前,壓低了聲音說:“回去通知你的老大,要找我的話來二十四橋明月夜,盡管去找人吧,滾。”
我倒是很想看看你能找到什么樣的人來見我。
除了這個王東之外,朱瞻墡將其他所有人都帶了回去,這個王東看著至少是個小頭目而且有些腦子就讓他出去傳消息。
王東連滾帶爬的就走了。
朱瞻墡恢復了一些理智,也有些后悔方才太沖動了些,當街行兇過于殘暴,這樣留下的名聲會讓百姓害怕。
而且他也想到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摸一摸廣州府這些民間黑幫的底細,敢如此囂張行事,說明以前橫行霸道慣了,后面沒人保著那不可能,他得看看到底是誰在后面掌控著這些黑幫混混。
看了眼張三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你的手,我會給你一個圓滿的交代。”
……
王東踉踉蹌蹌的跑回了【新潮安】的總舵,這是潮州幫的聚集地,也是目前廣州府最大的地下幫會,從幾十年就建立了,從事收保護費,走私等違法的生意,他們的龍頭座館張子興是個面上有駭人刀疤的中年男人。
最早的幫會叫潮安,是永嘉侯朱亮祖在廣東時候扶持起來的,當時幾乎一手遮天,但是隨著永嘉侯朱亮祖被定罪斬首,這個叫潮安的幫會也土崩瓦解,只是沒幾年又冒出了新潮安。
人還是那些人,現在的新潮安當家是當年潮安幫龍頭的兒子,人稱廣州王的張子興。
其人不如他爹的謹慎克制,年紀越大越是囂張跋扈,近兩年漸漸的狂妄過頭了,廣州王的名號也是他自己定的,他愛喝酒,是常年飲酒過量之人。
“什么?!”聽聞王東的對于今天發生的一番事情說辭后,酒勁還沒散去的張子興拍案而起,怒目圓瞪:“走,帶人跟我走。”
他面色漲紅,一半是酒氣,一半是怒意。
“大哥,先等等,不能沖動啊,對方是帶兵的,看著是正規軍隊的。”
“軍隊怎么了?廣州府的軍隊不還是得靠老子的錢養著,你給我去找廣州府東衛所張指揮使,就說我有難,要借一個千戶所的兵,老子就不相信了,一個外地來的小子還能騎到我頭上了,別說什么軍隊背景,就是公伯背景的咱們又不是沒見過,還不是一個個貪財好色無腦之徒。”
“大哥,還是先派人去個探探底,看看最近有沒有什么達官貴人過來吧,那人說他是應天府來的。”鬼仔王東小心翼翼的出著主意,他這個等級接觸不到上層的事情,常年在賭館混跡的他也不關注有郡王來就藩的事情。
就像是現代不看新聞的普通人,有幾個知道自己的市的市長什么時候來,甚至很多人連名字都不知道。
“應天府?”張子興面露疑惑,似乎總覺得在什么地方聽過應天府要來什么人,但是這幾天連日宿醉的時間不少,一時間想不起來。
張子興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腦袋,他是得到消息的,只是飲酒誤事,沒放在心上。
“管他奶奶的,照莪說的去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