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一個藩司的總軍令虎符皆是一分為二,一半由本藩司都指揮使保管,一半放在京城皇帝自己手上。
一旦皇帝要命令軍隊行動便會讓人手持半枚虎符過來,兩者恰好可以合二為一,各地虎符分開方式不同,不是一對的湊不起來。
此次朱瞻墡出來便是帶了四個這樣的半枚虎符,大軍軍令在手,但是真正的廣東虎符之前被拿去向黃惠宏請兵了,現在拿的其實是另外一塊虎符,是忽悠他們的。
廣州府衛所的人見過虎符的也有好幾個,都是有官位的將領,此時見到了半枚虎符,隔著遠了看不清真假,紛紛震驚,不知該如何做。
一面是自己衛所領導指揮使的命令,一面是對方居然手舉半枚虎符,一旦動手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朱瞻墡站在樓上高聲喝道:“吾乃當今太子朱高熾之第五子,就任珠江郡王的朱瞻墡,陛下命我掌管廣東,廣西,云南,交趾之兵力,諸位將士今日受奸人蠱惑,還請速速退去,此時退去者不追責,不詢問,有違軍令者,斬。”
朱瞻墡一句話讓下方的士兵心理動蕩了起來,普通的士兵怎么樣都不想摻和到這種事情里面來,現在只能看他們自己選擇。
樓上那可是皇室宗親,地位尊貴的郡王爺,他們得罪不起,現在要是對著郡王發動了攻擊,自己肯定跑不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沒道理豁出命去。
隊伍最后面幾個機靈的已經偷偷的開溜了,這么多人少兩個根本沒人注意到。
張濤則是騎虎難下,現在啥都不做,也難保朱瞻墡秋后算賬。
張濤和張子興是結拜的兄弟,尋常張子興喊他帶兵進城也是有的,一年最多一兩次。
多是和其他幫派火拼,他們打的差不多了自己帶兵出來抓人,當然這個抓人就是拉偏架,理由也正當,有人聚眾鬧事,軍隊出來鎮壓。
但是這次可是惹到不能惹的人了。
見張濤有些猶豫,張子興勸說:“二哥,現在什么都不做也是死,抓了還得被誅九族,不如拼一把,殺了他咱們還有時間跑南洋,至少帶著老婆兒子還有活路。”
張濤明白帶兵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就算朱瞻墡不怪罪自己手下的士兵,自己這個指揮使難逃一死,一咬牙:“可是給你害死了。”
“大哥不會不管我們的。”張子興篤定。
“眾將士聽令,此人手上的虎符是假的,我見過黃都指揮使的虎符,與這塊并不一致,此人膽敢冒充珠江郡王,冒充宗室皇孫,所有人給我上,殺啊。”
隨著張濤的一聲令下,將士們也管不得那么多了,他們是張濤的部下,雖有猶豫的,但是也不信自己的指揮使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肯定對方是假的。
立功的機會到了。
一瞬間,小混混和廣州府東衛所的士兵一起沖向了二十四橋明月夜。
“殿下,這可怎么辦?”楚兒有些焦急。
陳佑山則是冷靜的指揮:“所有人拼死守住,你們三人帶著殿下先撤,其他人拼出一條血路也得護殿下安全。”說完陳佑山自己拔出了佩刀,他不善戰斗,佩刀也只是搭配著好看而已,沒想到今日要拼死一戰了。
亂戰一觸即發,樓下禁衛們和對方拼殺在一起,刀光劍影,不時有人倒下。
小混混們還好說,但是那些衛所的正規軍帶著裝備一個個也算是個中好手,對方人數遠多于我方,正面拼殺不利。
二十四橋明月夜這邊大戰起,廣州府知府在不久前得到了消息,本在喝茶的他人都愣住了。
“你再說一遍?什么情況?”
“東衛所的指揮使張濤和新潮安的張子興將珠江郡王殿下所在的二十四橋明月夜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