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年輕人要醒了,你快進去吧。”一線天瞇起雙眼,看著光可照人的剃刀。
丁云峰對他抱拳一禮,轉身來到一間被山雞改造成醫療室的房間。
山雞見到丁云峰過來,寒暄幾句,主動離開,把空間留了出來。
“你就是丁云峰同志?”左頌星掀開被子下床。
丁云峰上前攔住他:“沒錯,我就是丁云峰。
我有一個哥哥名叫丁虎,在我過來港島之前,我剛送他上火車,前往金城入伍呢。”
“是的是的,丁首長這幾年,可是寫了好多封信,可惜家里被封,一直存在粵省郵電局發不出去。
這次,我還將這些信帶過來呢。
丁同志你等下,我拿出來給你。”左頌星連連點頭,拉開他帶來的藤編手提箱。
啪的一聲打開,丁云峰見到,里面居然塞滿一塊塊紅磚頭。
“嘿嘿,這樣不怕被人偷走嘛。”左頌星見到丁云峰有些不解,取出兩塊紅磚,雙手按在上面閉目運功。
唰!
丁云峰隱隱察覺星仔身上有股強大的力量爆發了一下,然后就看到對方掌心和磚頭之間,突然多了幾個牛皮信封。
“吶,這封是1965年的、這封是1966年……”左頌星一封一封,按照郵寄時間,將十來封信交給丁云峰。
看著桌上疊成半尺厚,足足十來封家書,丁云峰鼻翼有點酸酸的。
當初,他是魂穿,成為丁虎的弟弟。
送對方上火車去當兵,那時丁云峰真沒太大的感觸。
可這十來年,或許前世靈魂和這世肉體的融合,有時夜里,他反而會想起記憶深處那個胖胖的兄長。
“丁同志……”左頌星推了推丁云峰,將他從沉思中驚醒。
有些不好意思看著丁云峰,星仔揉了揉額頭:“很抱歉,今日我發功有點過度,剩下一些文件,恐怕要等明天,我才能從磚頭里,取出來給你了。”
“不要緊,你自己的身體要緊,先休息吧。
我今晚也會在荃灣這邊過夜,如果你有咩需要,隨時可以開口,這里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氣。”丁云峰很清楚,星仔這是找了借口,想給自己看家書的時間。
如果換成星仔的姐姐妹頭過來,估計對方先從紅磚里面拿出來,不會是丁虎的家書,而是組織的公文或者命令了。
走出房間,丁云峰心情復雜拆開丁虎寫給自己的第一封家書。
內容很簡單,筆跡卻很繚亂,有很多丁虎入伍發生的趣事,并且還有5塊錢的布票,據說是軍隊領導給的,讓丁云峰做新衣服。
第二封家書是1965年頭寄出,里面有寫,第一封家書郵寄去京城,可是郵差在家里找不到丁云峰,退回金城,丁虎這里語氣很嚴肅,質問丁云峰跑去哪里,要求他盡快給自己回信,為了防止退回,這次不郵寄掛號信了。
第三封家書是1965年末,丁虎說,首長突然叫他去辦公室,告訴他,弟弟丁云峰立功了,從港島那邊,送了很多重要物資過來,不過由于私自逃港,所以,功過的處置有點棘手,問他愿不愿意用一個三等功抵掉丁云峰逃港的罪名?
丁虎這里用很得意的語氣寫到,首長明顯特意關照。
一個和平時期的三等功,算個屁啊,哪比得上軍方大佬親自出面說明的功勞,這是幫他們兄弟抹掉有人逃港的后患呢。
何況,功過相抵,一向是能做不能說,突然擺明了說,那就是還有更大的人物拍了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