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巡廳”
范寧想了各種可能,偏偏就真沒想到是這個答案。
“我早就知道,說出來你也不會信。”塞西爾聳聳肩,他很容易就讀出了范寧的表情。
許茨副院長這時溫言說道“卡洛恩,我也沒有想到不過特巡廳的行事風格,除了他們認為該是機密的事情外,從來都是既不主動宣揚,也不刻意回避,所以只要查一下,應該很容易核實。”
短暫的驚訝過后,范寧開始回憶穿越后與特巡廳的兩次短暫接觸經過。
第一次,其實只算半次,從特納美術館出來后被跟蹤。
第二次,本杰明調查自己,自己成功過關。
嚴格說來,除了最開始被跟蹤時,自己有一些對于未知的焦慮和父親身份的緊張外,特巡廳并沒有給自己造成過什么實質上的生命威脅感。
在自己正式加入指引學派之后,推敲各事件時更是很少將特巡廳考慮進去。
他覺得遵守當局的規矩,不觸犯禁忌就行。
“如果最初寄拍音列殘卷的,真是特巡廳,那就幾乎等價于,在我之前調查過特納美術館,并取走音列殘卷的人,也是特巡廳這,可能么。”
范寧對此存疑,他準備按照許茨副院長的建議,先核實一下。
接下來他和其他教授繼續問了塞西爾幾個細節問題。
在最后放其離開前,法比安院長要求塞西爾主動協調,清退兼職,并牽頭各院組長,做好同學們精神狀態的觀察跟蹤。
幾小時后,內萊尼亞街區。
一處幽靜的高檔餐廳包廂,唱片里放著卡休尼契的清唱劇。
范寧與羅伊二人相對而坐。
隨侍為鱈魚淋上鮮濃的牡蠣醬,為魚子醬吐司撒上浸在檸檬汁液中的洋蔥碎,又將兩小盞飄著白煙的刺梨桑葚汁放于煎鵝肝的亮銀托盤。
羅伊叉起金槍魚薄片,蘸上黑醋香草汁后送入口中“說起來,今天調查和問詢的進展還滿意嗎”
“如果你們目的真是進展,那方式就不應該是問詢。”范寧如此回答。
少女邊咀嚼邊蹙起眉頭,范寧說話時著重突出了那兩個單詞,這她聽出了其中強烈的不滿。
“羅伊小姐,這段時日同你相處的感覺不錯,既然你現在是代表校方和我保持通氣的人,有些話我就直說了。”
“我感覺校方各種不對勁。”范寧切割著瓷盤里的椒鹽牛仔骨,“先不說效率快慢,畢竟不同組織行事風格不一,不可強求現在情況是,你們查出那家公司有可疑點,我查出同學們兼職有異常,然后你們不是選擇迅速行動,先把那家公司負責人給控制起來,而是傳喚拉姆塞西爾一通審訊又把人給放了好吧,從結果來看審訊也不是零收獲,但你們還專門選了個法比安院長,一個和觸禁者洛林教授有親屬關系的人,去審訊他生前的學生,你告訴我,這都是在干些什么”
羅伊先解釋了后面的問題“開學前三天,赫胥黎叔叔太忙了,您知道,校長施特尼凱先生已有好幾個月處于匆匆忙忙往返帝都和烏夫蘭塞爾的狀態至于音院這邊,古爾德院長又在其他城市巡演鋼琴獨奏音樂會,第一副院長死亡空缺,所以今天暫時只安排了許茨副院長跟您一起”
范寧喝了一小口刺梨桑葚汁,慢悠悠說道“你們博洛尼亞學派是不是有其他顧慮或秘密,我沒有探聽興趣上次你同我的談話是不是存在真實性或完整性的瑕疵,我也不會介意我只想問問羅伊小姐,之前明確過的雙方合作利益點,是不是哪里我理解錯了”
羅伊認真且坦誠地回答道“沒有,找尋遺失文獻和維護校園安定都是學派的利益點,但您前幾句的假設很敏銳,在一段不短的時間內,我們沒法針對愉悅傾聽會采取很過激的行動,您可理解校方在利益點的價值排序上存在輕重緩急。”
“所以利益存在錯位你讓我很難辦啊”范寧用手撐住額頭。
“能否換個衡量角度呢”羅伊試圖作出開導,“雖然策劃一系列神秘事件的罪魁禍首暫時無法處理,但換得學派對您終試的支持,然后您在畢業音樂會上實現那些想要的關鍵詞,如此算嗎”
“不算。”范寧盯著少女,“你覺得,若殺死安東教授的人仍在這里晃蕩,我可以去心平氣和地首演自己的第一交響曲,然后在鮮花與掌聲中穿上自己的畢業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