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蒙同樣思索了半分鐘,然后慎重回答道“最保守的評價在第二高度,對應新郎或播種者,甚至于可能無限接近第三高度持刃者。”
“您確定”另一側天階上默然站立的諾瑪岡突然出聲,“這個人多大年紀”
隨著她的開口,范寧發現有一半人的目光看向了何蒙,另一半則看向了自己。
他起初有些本能的心驚膽顫,但隨即意識到這些人看的并不是“范寧”,而是范寧情報的直接負責人,調查員瓦修斯。
“22歲。”何蒙答道,“他第一交響曲首演的消息在音樂界傳開后,我向烏夫蘭塞爾方面要得了較為完整的資料。”
何蒙隨即作出補充解釋“卡洛恩范寧算小半個科班出身,生在藝術家庭,可早年受的熏陶是美術,音樂訓練的系統程度相比愛好者有余,遠不及音樂世家但這個人重理論、愛鉆研、有人文素養、懂得用理性駕馭靈感,大學四年默默無聞做著純粹的音樂研究,這或許是他后來晉升有知者的原因,也是近一年終于嶄露頭角的原因。”
“近一年從即興演奏的幻想即興曲,到音樂沙龍的死神與少女,再到被親歷者奉為傳奇經歷的第一交響曲首演藝術界普遍認為后者不僅突破了浪漫主義的語匯極限,而且已經形成了他強烈的個人風格,甚至有一句預見性地評價令我印象深刻”
何蒙對這句話的記憶非常完整“事實上當我們在未來欣賞卡洛恩范寧后續的交響樂作品時,或能發現早在第一交響曲這里,他就已初步形成了所有他該形成的個人特質。”
因為縱觀整個音樂史,第一首交響曲就能收獲如此大反響的藝術家,實在太少太少了。
“畢業他出任圣萊尼亞交響樂團常任指揮,自此番赴帝都演出,音樂會前期的票房銷售就以罕見高價創出了最快售罄記錄。若是調小提琴協奏曲的現場效果能符合人們對電臺中的預期,那范寧的藝術成就、民眾認知、媒體評價、市場反響種種維度就已經不在風格探索期的青年作曲家的水平,而是成熟的著名作曲家,即第三高度的持刃者。”
“瓦修斯,有什么需要補充的”最后何蒙問道。
“何蒙先生說得很全面。”范寧趕緊表示。
瓦修斯能有什么要補充的自己都總結得沒特巡廳好。
“既然如此,為什么不實事求是呢”波格萊里奇聽完后反問道。
他少見地淡然一笑“我一直都在向諸位強調,藝術家是世界上一個最難管理的群體,但也是在當下之處境中最為至關重要的群體,我們太需要高層次的格了”
“如你所言,一位22歲就能無限接近持刃者高度的藝術家,如果他能在我們的關注下持續進步,或許不出年,他的格就會升為鍛獅,獲得提名,此時加上波埃修斯藝術家平臺的借勢,或許再往后十年,我們會多出一位新月高度的存在,這能為我們額外爭取到很多時間。”
如果是35歲的“新月”35歲的“波埃修斯藝術家”眾人不禁陷入深思。
“您的意見十分正確。”何蒙輕輕鞠躬,“只是音列殘卷和文森特的問題”
雖然對音列殘卷的研究一直沒有實質性突破,但在特巡廳高層調查的16件可疑古物里,領袖一直認為音列殘卷與“預言”的相關性可能排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