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想有這閑心,開門。”
范寧自然不認識瓦修斯的熟人,他接過紙杯,保持著一貫的苦瓜神態,冷冷吐出幾個單詞。
對面這人撇了撇嘴,掏出鑰匙串,將旋啟式防爆門的開關閥一個個擰開,一長串水蒸氣的高亢鳴叫后,鑄鐵門緩緩開啟。
范寧抿了一口燙而甜膩的咖啡,慢悠悠地跨出大門。
穿過走廊,下樓,走出大廳,直到徹底離開灰色雙子樓,重回摩肩接踵的街道時,范寧心里才終于長出一口氣。
他出手攔了一輛出租馬車,吩咐去往車站方向,登車后過了幾秒,那杯放于長椅腳下的咖啡就被迅速端起,衣衫佝僂的中年流浪漢喝了一口,又遞到了身邊臟兮兮的小女孩手中,被她捧著一飲見底,再張嘴接住甩出的汁液。
車站的公共盥洗室響起嘩啦啦的水聲,回到本來面目的范寧推開木門,匯入人群。
今天的烏龍事件讓范寧收獲了大量隱秘知識,但他絕對不想再來第二遍了。
雖然那頂禮帽完美地掩蓋了靈體特征,但若不是瓦修斯近期調查的事物,范寧自己恰好都盤過了一遍,并有一些實質性的思考
只要有一處表現出不知情,今天自己就栽在這里了。
“格”究竟是什么指一個人在藝術上的成就
波格萊里奇的話語,似乎體現出了具有高層次“格”的人的極端重要性。
范寧在回酒店途中,持續思索著特巡廳高層對話里的關鍵詞新郎、播種者、持刃者、鍛獅、新月
取得“波埃修斯藝術家”提名或正式頭銜,似乎對應著某些關鍵詞,比如提名似乎需要判定一位藝術家具備“鍛獅”高度的“格”。
大街喧嘩,馬車顛簸,閉著眼睛的范寧似乎突然間聯系起了什么事物。
不久前三人在大宮廷學派廢墟一處見到的那塊怪異浮雕
浮雕的主體內容是“頭戴冠冕,身著披風的人持刀屠宰一頭牛”,而在周邊區域,范寧依稀記得好像有一些別的事物或元素。
比如稻穗、蛾子、獅子、月亮、穿華服或持火炬的小人不止這些,更詳細的已經記不清了,它們似乎與那些關鍵詞存在聯系。
進到“波埃修斯大酒店”大堂后,范寧暫時把思緒拋之腦后,回房間小憩了一會并收拾好東西。
接下來他與交響樂團眾人一起,去往提歐萊恩國立音樂廳愛樂廣場,觀看了夏季藝術節的開幕式,現場一如歷年地隆重,也不同往年地大幅增加了治安警力。
令樂手們覺得振奮人心的是,在臺上講話的委員會負責人在今年的亮點預告中,己方這場音樂會也占有一席之地,被強調的點是引入注目的定價和罕見的售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