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攀談了約摸十分鐘,又有更多的人向這邊走來。
趁著夫人在問候,麥克亞當侯爵對范寧道“你可先自便游覽或社交若之后有把握向考察團展示自己,在評價上我會給予適度關照以作回報。”隨即他轉回身去。
范寧先生會不會不開心回應完對方寒暄的羅伊,朝范寧所在的側邊走了兩步,撇嘴說道“這下你看到了,此類場合拜訪我們一家的人總是應接不暇”她故意壓低聲音作說悄悄話狀,“晚上吊唁活動和葬禮結束后,我們回去路上再聊。”
“哦哦好啊。”正在仰頭看天的范寧,短暫地將眼神抽離出來,不假思索地答應道,也不知道這兩人剛剛的話他聽見了多少。
我的擔心似乎沒有必要。羅伊有些哭笑不得,但表情上明顯松了口氣“那晚上我找你。”
“好的,好的。”范寧重新將注意力投向了拱頂上無處不在的壁畫。
“每幅畫每個場景每個片段這無一不是珍品、絕品、曠世之作,無一不是無價的藝術瑰寶”范寧情不自禁地喃喃出聲。
教堂高處有很多橫貫的大理石材質凸起,它們起到了類似“框子”或“屏風”的作用,將穹頂分成了幾個部分,其間遍布著600多年前由兩位美術巨匠馬蒂佩努斯和塞奇華洛斯聯手繪制的,以神圣驕陽教會經典啟明經和審判經為題材的壁畫。
每幅場景都環繞著生動和形態各異的人體,畫面氣勢磅礴,力度非凡,范寧覺得自己離初見教堂時那種若有若無的靈感更近了一步。
是圣詠吟唱屬于聲樂的范疇雖然還不清楚具體的音樂語匯,但范寧很確定那是一種嗡鳴式的、蕩滌靈魂的、此起彼伏的不絕如縷的神圣音響。
在極高的靈感下,他開始出現一系列幻覺,整個教堂拱頂似因無法承受這些壁畫的重量而劇烈顫抖。
如洪峰過境般,高亢的靈感很快跌落,視線中的事物恢復正常,但范寧不禁一手抱胸一手托下巴,開始深思起剛才顱中音響帶給自己的感覺。
十二下鐘聲敲響,到了午時時分,四處走動的人群也越來越少,被鐘聲打斷沉思的范寧,發現自己無意中踱步到了圣禮臺下方一側,他趕緊加快步速,稍稍欠著身子走回參禮席區域,并隨便找了一處靠后的地方落座。
在此期間,他眼神自然而然地往前幾排看了過去,第一排除去麥克亞當和維亞德林外,還有兩位熟人,第一位是前不久結識的克里斯托弗主教,他帶著善意的目光朝自己微笑了一下。
這位烏夫蘭塞爾的主教,也受邀擔任了此次考察團成員那參考另外非凡組織的成員層次,他也是一位邃曉者。
還有一位“熟人”得打引號,正是來自特巡廳的巡視長何蒙,范寧“非常認識”他,不過他只認識瓦修斯。
從參禮席長椅上擺放的預備花束來看,第一排應該是有七人,范寧饒有興趣地留意了一下他們的座次。
可能是受特巡廳波格萊里奇的討論組組長地位的影響,何蒙坐在正中間,他的左手邊依次是麥克亞當、克里斯托弗和維亞德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