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已經醒來;
外面又冷又黑,
是烏鴉在屋頂上徘徊”
主人翁的情緒也帶上了激動和惱怒,尤其是唱到高音還原fa,那一聲雅努斯語版的“烏鴉raben”時,范寧的聲調陡然拔高,帶上了一絲被吵醒美夢的咬牙切齒的無可奈何,讓露娜整個人都聽得怔了一怔。
戲劇性的處理起初讓人忍俊不禁,但安設身處地去代入細思,只覺得凄涼和令人憐惜。
“又是誰在窗戶上,
畫上這些綠葉;
莫非在嘲弄這個冬天里,
看見鮮花的入夢者”
范寧歌唱的速度變為慢板,情緒帶上妥協的平息,并逐漸轉回了起初的夢境歌謠,但有現實的愁苦成為了潛意識中的陰霾,一切都是無可奈何與五味雜陳
“我夢見永恒的愛情,
夢見美麗的女孩,
夢見了心和熱吻,
夢見歡樂和幸運。
雄雞初啼的時候,
已經把我的心叫醒;
我孤零零地坐著,
回想著我的夢境。”
古典吉他的伴奏律動變為24拍,一切變得平緩和停滯,主人翁在最后詩節中訴說似地發問,現實中是希望渺茫的黑暗與陰冷
“我重新閉上眼睛,
心跳里還有熱情;
窗外的樹葉何時才能變綠,
我何時才見得到我的愛人”
歌曲本來是a大調的主調性,尾聲卻不知何時被范寧改成了黯淡的a小調,只剩下悵惘的遐思和牽念,正當眾人回味著其中的感傷余韻時,人群中突然傳出一陣驚呼,與范寧掃弦掃出的最后一個a小三和弦幾乎同時
“你們看海岸邊怎么突然有艘船”
這不合時宜的聲音,雖然影響不了范寧本身的演繹,但無疑破壞了樂曲最后一刻臨近完美的聽感閉環,旁邊椰樹上幾顆本來閃爍著桃紅色光芒的果實,最終退回了紅色成份相對更少的橙色。
范寧咬著嘴唇皺了皺眉,他之前本來就在“池”相污染中暴露過多次,近日在這片土地上構思音樂,靈感似乎受了更多“池”的影響,本來是在借彈琴紓解一些現實和夢境中的躁動,也有點興致繼續奏唱后面的孤獨和郵車,這下情緒全部變成了煩躁。
但這也不能怪出聲的聽眾,看到了莫名其妙闖入的人或物,第一時間大聲提醒是對的。
眾人循聲望去,海岸邊的確停了艘船,在夜色中很明顯,因為窗戶里的燈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