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驗一下“喚醒之詠”
舍勒輕描澹寫的語氣,卻是讓瓦爾特感覺自己悶了一大口上頭的高度酒。
他也的確飲了一口杯中的琥珀色液體,熟透的香甜漿果的酒精味紓解著之前登臺的緊張感,勉強按捺住心中的向往與熱忱思緒后,他信誓旦旦地開口
“舍勒先生,如果您真的愿意就巨人交響曲的理解、排練和演繹問題指點我一段時間一小段時間我就有充足的信心,讓自己手下的這支樂團在明年盛夏期間達成一次演出壯舉”
是的,充足的信心這個說法表示自己有七八成把握
就憑借那張信箋紙中閃耀著的見地與理解,他覺得不說自己能夠完成全面升格,至少單單對這首作品的演繹水準絕對可以穩穩達到“偉大”級別
“怎么還是巨人”范寧聞言搖頭輕笑,與他碰了一下酒杯,“瓦爾特指揮,你知道你今晚最大的問題出在哪里嗎”
“還請您指出。”瓦爾特言辭懇切。
“選曲,你的選曲有問題。”對方的話讓他微微一愣。
“不討論什么喚醒之詠,那是一次偉大演繹中最高的上限,單從你今天面臨的考察標準來看,實際上只需要確認你突破了持刃者范疇,值得討論組給予升格平臺,讓你在民眾認知里很快成為鍛獅,這就夠了,可你選了個巨人當曲目,在他們眼里,就連我后者說的層次,都沒給你判定至此”范寧慢悠悠說道。
“格”的形成機制是主觀的,沒有人能“決定”,只能“判斷”,但它又是一種集體主觀,所以討論組整合資源、打造賽事或藝術界平臺去作“流量扶持”是有用的,具有實力的藝術家能錦上添花,而虛名的成分沒被打破前的虛名就是實名,在被時間淘洗下來前,它們依舊是有效的“格”,當然,由于資源是有限的,當局也更希望把“流量”用在“實力更實”的藝術家身上。
“舍勒先生說得沒錯。”瓦爾特誠懇地點頭承認,“這個曲目雖好,但確實還不夠重磅,不足以打動討論組,我今年選擇巨人去做巡演,主要是因為自己的積淀還不夠,在收到您的信箋紙前,其實我也計劃了在明年夏季到來前要把復活排出來”
您的頭是鐵做的嗎范寧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怎么連“復活”都出來了
瓦爾特還在繼續,而且眼里有一絲無奈“不過,想必您比我更清楚,想演復活是件令人振奮但無比麻煩的事情,我得拿出充足的理由說服我的總監,得尋找外援擴充編制,得幫樂手爭取補貼,還得想辦法和合唱團里面的那幫關系戶斗智斗勇說了這么多還全然不是藝術的事情,在著手攀登復活這座令人望而生畏的高峰前,我還得先在這幫人手中消耗掉大部分精力”
范寧聽到后面已經沒在聽了。
他心中在連連嘆氣。
這位瓦爾特指揮的性格古不古怪他還不知道,不過頭部的鋼鐵純度也太高了,他決定把原本委婉的提醒說得更明白點
“如果你真想讓那幫人重視你,把你推到那個更高的高度上去,你就不應該選擇卡洛恩范寧的作品尤其是那兩部交響曲,當時北大陸首演日前后的傳聞你也清楚一些吧”
其實范寧本來不用繞這么一圈,直接幫助瓦爾特實現“喚醒之詠”,是簡單粗暴的“以力破法”,特巡廳不授予他“波埃修斯”藝術家提名都不行,管他的“巨人”或“復活”演得怎樣。
但是,范寧有更進一步的運作想法既然“舍勒”的身份安全度多了“畫中之泉”這個變數后,遠遠高過自己的預期,瓦爾特又是一個對自己藝術理念有獨特理解,且出身派系與北大陸毫無關系的人
小小地給特巡廳添個堵,僅僅只是讓自己心里暢快一下,比起讓他們捏著鼻子提攜瓦爾特,為何不讓他們痛痛快快地“培養”出一位“親信”出來呢
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但瓦爾特聽了這句話后好像有些不開心了。
“所以我這次原來是遭了黑幕”他整個人作勢欲起,硬生生地被范寧“你先別急”的手勢給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