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數百年來也沒人敢直接這么起名字的吧
沒錯,這百年間的確誕生了相當多達成壯舉的作品,甚至有很多作品的創作動機就是奔著這個去的,可它們都是另外的作品名,因為,沒有人在構思或寫作時就確保一定能成功啊
你起個明擺著為了喚醒的作品名,萬一沒喚醒怎么辦本來一部好好的作品豈不是廢了那些散落在音樂界樂譜豈不是成了個笑話連收都收不回來可能會被后人嘲諷好幾百年
這哪里是什么自信啊,這他媽的簡直是完全沒有任何退路的狂妄
瓦爾特心中的粗口爆了一遍又一遍,雖然他表情竭力優雅,雖然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譜面,但是,至少過了三分鐘,他才開始實質性地讀起譜來。
圓號在開篇吹響用作起床號的哀樂,在奇異而遲滯的同音反復“神秘動機”中,定音鼓鋪陳著暗流涌動的三連音,哼鳴、破曉、季動、情欲、揚升、錘擊極富想象力與對立性的語匯交錯疊置、循環反復,宛如一場受到某種原始力量支配的神秘儀式
開篇引子就是絕對的“偉大”手筆而且風格十分獨特,完全不同于范寧的那兩部交響曲
“一個選擇。”范寧望著瓦爾特逐漸忘我的表情澹澹開口,“演它的話你需要更改一部分曲目,并且做一些突擊排練,畢竟時間不甚寬裕所以,如果演的話,你就拿去當做我的見面禮吧。”
這句話讓陷入沉醉中的瓦爾特清醒了過來,一次指點,幾番談話,一首交響詩,他再無顧慮地徐徐站起,鄭重其事地行了一禮,口吻稱呼也隨之改變
“謝謝老師。”
什,什么情況安滿臉都寫著茫然。
不是一場超級厲害的指揮家和還要厲害一些的老師之間的談話交流嗎
怎么自己突然多了個師兄了
原來老師之前不是開玩笑啊
露娜雖然有些心理鋪墊,但還是感覺這一切也太不真實了。
“坦白說,更改巡演曲目是個麻煩。”得到坐下示意后的瓦爾特開始重新翻閱總譜,“音樂總監和阿科比音樂廳院方那幫家伙一定又會絮叨個不停,聽眾和客場方也要做解釋而且改變的不僅是演,還有排,樂手那邊也需要做充足的工作,不過如此令人激動的機會我一定會去盡力爭取,對了,老師您這首交響詩的演奏時長”
瓦爾特說著說著突然閉上了嘴。
他大概翻了有十多頁,從速度上看可能演到三四分鐘的樣子,然后
沒了
“哦,我剛搭個架子,還沒寫完。”范寧靠在搖椅上隨意解釋道,“你再等等,等會我就繼續寫”
這下輪到瓦爾特額頭上開始流汗了。
一共三天就要演出,還得扯皮改計劃,還得排練,然后跟我說才寫了個開頭
還起了個喚醒之詩的名字
見鬼了,要不是那些見地在前,這首作品開頭又寫得出神入化,他都懷疑自己剛剛的決定拜師是遇到騙子了。
“那個,老師”瓦爾特訕訕一笑,“您一般寫東西的速度怎么樣這個東西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