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話終于讓范寧抬起了頭來。
比起收拾幾個“怎么收也收不完”的卑劣匹夫,當前找個“業務能力”強點的人幫助自己認路是最重要的。
“圣亞割妮醫院,你們知道在哪不”范寧問完后,考慮到波格來里奇可能推測出的一些啟示,又補充了一句,“據說那里回響著很多神秘的音樂靈感大自然的還是人的聽起來很有意思”
誰知他說完地名后,獵人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
“先生,這個地方我們恐怕不太敢過于,去接近”
哪會有什么神秘靈感有“涸魂詛咒”還差不多
自己以打獵和訛人為生,可不是那種民俗調查愛好者,這人好像是個搞音樂來采風的,藝術家行事果然都不太正常
“服務員,來洗下地。”范寧突然皺了皺眉,“你看你們家這個地板都臟成什么樣了。”
獵人首領終于再度低頭了一眼,看著地上一片片紅葡萄酒液般的鮮血被清潔工用肥皂水沖走,他恍忽間覺得自己在某個野豬屠宰現場
感受到開始有些發涼的手臂,這兩人哭喪得更厲害了
“我們盡量,盡量把您帶到最近的地方,可以嗎您看能不能先”
范寧聞言把一枚個頭小一號的金幣向黑衣人群中拋了出去。
“叮鈴。”金幣沒有任何阻礙的墜落在地,這幫人面對金子,躲的速度比躲炸彈還快,唯恐避之不及。
然后他再度撥出一串悅耳的輪指旋律,澹薄的綠色漣漪自g弦振蕩而出,將其手掌上附著的紫紅光影剝落掉了大半部分。
紗布換了一茬,仍在冒血滴血,速度已經大大減緩。
“先生,我感覺是不是還差點”獵人首領唯唯諾諾地開口。
“差也差不多,你這個應該到明天都死不了。”范寧瞥了他一眼,繼續低頭切割烤魚。
“到時候再說,等我吃個飯先啊。”
什么叫明天都死不了垂首的兩人滿后背都是冷汗。
先生,滴水的水龍頭一晚上可以接半桶獵人首領在心里醞釀了這么一句話,但又不敢繼續開口。
一直看著三人消滅掉餐桌上的事物,那位音樂家終于站起了身來。
“露娜,他們好像對錢沒有興趣,你把兩枚大的金幣收好,小的用來結賬。”
什么又叫對錢沒有興趣在圍觀者一片貪婪又恐懼的目光中,獵人首領趕緊示意手下走在前面,給這要人命的外邦人帶路。
“啊怎么拿”目睹兩人慘狀的小女孩則在身后有些遲疑。
“用手啊,臟的話可以先擦擦。”范寧沒有回頭。
對老師無條件信任的露娜終于俯身去撿。
不覺得割手啊,這群人是不是對錢過敏小女孩拾起地上的2枚25鎊金幣,然后飛快地跟了上去,酒店老板見其安全無事,終于躡手躡腳地撿起剩下的5鎊。
熱帶雨林就像古老地圖上的神秘疆域,空白海域中的無名島嶼,或從懸崖峭壁上遠觀逐漸沉入深處的昏暗坑洞,從觀賞者的角度而言存在莫名吸引,但一想到人要深入其中,便會產生產生戰栗的恐懼。
俄耳托斯雨林,橡膠樹的枝椏遮天蔽日,猶如獵犬背嵴上的毛發般濃密,夜晚深處的空氣混著松脂、塵土和可可果實的味道,奇異的熱流厚重得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