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之后是一條曾經應該筆直寬闊、但現在卻灌木叢生的破碎馬路。
再往前,可以看到這醫院外圍也有類似庭院或金屬柵欄一類的分界設施,只是現在已經爛得沒有一塊完整的面積了,乍一望過去,就像一片片憑空浮在空中的藤蔓墻。
樓房的完好程度倒好過想象,至少沒有出現主體結構的崩塌,窗子的玻璃已完全碎裂,留下一個個矩形的黑窟窿,墻體、折角和天花板有一些破損,遍體鱗傷的樹木倔強地從這些豁口處探出。
這些落點運氣不好的種子堅強地活了下來,但活得羸弱、畸形且奄奄一息。
“有沒有點害怕”范寧往正門雜草叢生的臺階走去。
露娜抱著安的手臂,但趕緊搖頭。
“沒想到采風的地方這么荒涼驚悚,但有機會的情況我還是想跟著旅行,這里比緹雅危險得多,但待在老師身邊肯定是安全的。”夜鶯小姐貼得很近,但如實回答。
“對了一半,其實你們待在緹雅可能更危險,所以才會叫你們跟過來。”抱著吉他的范寧笑了笑,跨過腐朽且長有蘑孤的門檻。
實際上這里本來應該有扇對合的醫院大門,只是它已經潰爛成了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背景,包括邊緣那些能依稀辨認出的類似封條的事物。
“心跳過速的話,可以試著并排站我前面一點開道,其實潛意識里的不安全感多是來自后方。”
兩位女孩雖然對老師前面的話一知半解,但對后面的建議依言照做后,的確有了很大的踏實感。
醫院廳堂的腳步余音在徘回,墻壁被統統刷成濃重的藍紫色,各個房門上沒有任何標識,房間外部的窗戶玻璃全碎,內部走廊上的窗戶又纏著渾濁的黃色膠帶。
范寧覺得自己的靈感在變高,思維中開始出現了輕微的豁口,空氣中的不安仍不肯離去,燈光被最后一次掐滅時發出的凄涼叫聲還在黑暗中蕩漾。
幾人經常在好端端的地面上看到井蓋,雖然不密,但一路下來也已經看到了好幾個,其豁口下面似乎有極其低微的哭泣聲,但仔細辨認,只不過是從雨林灌入破窗的風。
三人直接從邊角的樓梯上到了頂樓,打算自上而下摸排,范寧的調查細致入微,沒有放過任何房間和角落。
這里的檔桉和設施留存遠比范寧想象中的要多。
醫院或許是在查處之后就被匆匆封門,并沒有經歷過一個“搬空”的過程,也沒有像維埃恩故居那樣的故意被人燒毀,其物件的毀損程度僅僅在三十多年的自然侵蝕水平上。
在一連比對了近三十間房內的大量資料日期后,范寧發現日期線的“斷頭”處大約是在875年的10月12月之間一個已經縮小不少范圍的估計。
也就是說,大門被教會貼上封條的時間,大概是在維埃恩那一年實現“喚醒之詠”后,再往后的2個月到4個月,當然,維埃恩實際上的出院時間應該比“喚醒之詠”早一點,托恩大師作決定搬回故居的時間就更早了。
范寧如此一面思索,一面搜查,直到來到走廊盡頭的一間更寬闊的兩門房間。
袖口翻卷的領子里異樣再起,瓊終于又有了什么提醒。
他腳步未停,剛準備抬起手臂看一眼
“轟
”
如錘擊般的痛覺擊中了大腦,隨后是耳邊令人心煩意亂的低語,一陣又一陣的嘔吐感從范寧胃里面翻涌了上來
恍忽間,只來得及將吉他背至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