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寧先生,不管之前我確認一遍,至少你和先生本人的交集,就只有大家都在場的怪異美術館那一小段沒錯吧”羅尹雙手抱胸凝視著范寧。
范寧緩緩搖了搖頭“你們或許以為果戈里小城之行就是最早的源頭了,其實并不是。”
“還要早難道是畢業音樂會事件”羅尹推測道。
“先生同樣可以解讀音列殘卷,而且其中夾雜的神秘和弦出自他手。”范寧篤定地給出了這個結論。
直到剛剛那刻,他將先生和斯克里亞賓聯系起來思考后,才十分明確地意識到了這點。
斯克里亞賓在中后期轉入神秘主義風格后,他最具標志性的音樂語匯就是“神秘和弦”,這是一種以四度關系疊置的音列,其調性游移模湖、音響空泛詭異,而以往無論什么音樂時期,和弦的構成都由三度關系產生的,用傳統的標準去衡量的話,神秘和弦是完全的“異端音樂”。
塞西爾在畢業音樂會的創作中,正是借鑒了神秘和弦素材,為那起密教法事了禱文支撐。
“神秘和弦你的意思是說,音列殘卷是先生動的手腳那些動聽的和聲進行中夾雜的詭異和弦是他混進去的那我爸爸當時被污染的原因豈不是也”希蘭完全驚呆了。
“竟然不是特巡廳”羅尹蹙起眉頭,“難怪先生當時要說,在場的我們至少有三個聽過他的音樂,原來說的是神秘和弦”
范寧和希蘭肯定聽了,瓊有沒有不好說,但當時在場的還有一個尤莉烏絲塞西爾在畢業音樂會上演奏的那首交響曲,后者是小提琴首席。
一直在旁邊默默思考的瓊,腦海里則浮現出了被忽略已久的另一幕。
那是己方三人和瓦修斯一同調查普魯登斯拍賣行燒畫現場的時候。
“至于什么音列殘卷研究成果你們特巡廳自己把這神秘和弦傳播出去,愉悅傾聽會用它害死了那么多人,愛聽就自己多聽聽吧,個人建議是錄個唱片天天在你們辦公區放著。”這是范寧當時冷嘲熱諷說的話。
瓦修斯則語氣依舊平澹“音列殘卷是特巡廳出于調查目的寄賣的,神秘和弦不是。”
“那它是自己長出來的”范寧玩味笑道。
瓦修斯卻不再理會范寧,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特巡廳最開始可能真不清楚神秘和弦這回事。”
果然,瓊馬上發現范寧開始復盤這件事情了。
“現在去推測來看,他們在調查我的特納美術館時,從“日落月升”的畫后搜走的第一版音列殘卷,是正常的和聲進行素材,由于研究無果,又沒發現危害,于是以尋常古物的管控級別拿到了拍賣會上拍賣,看有沒有懂行之人能研究出來。”
“誰知在寄賣期間,先生做了手腳,然后又通過西爾維亞的聚會圈子,讓經紀人把消息透露給了安東老師,這才有了后面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