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范寧反而面色變得蒼白,在下一刻他停止了這種劇烈消耗的堅持,豆大的幾滴汗珠落在地上。
露娜的肌膚和毛發色彩再度開始流逝。
范寧在思索,他覺得自己的猜測方向是正確的,雖然“芳卉詩人”無法觸碰露娜這樣的“失色者”,但也有其他方法讓她恢復健康,沒有任何見證之主是全知全能、缺其不可的。
比如,“畫中之泉”執掌著所有深奧而豐富的色彩,這同樣是她的專長領域。
但自己的運用不夠徹底,所以變成了暫時性的痊愈。
可能是相位的色彩還少了一種,可能是自己的實力還沒有突破那層重要的關卡,也可能兩者皆有。
“老師,你腳下有個東西”露娜突然驚呼聲打斷了范寧的思考。
“什么”范寧立馬低頭。
但只看到了自己的白色布鞋,和帶著洛可可風格紋路的彩色橡木地面。
“可能是我看錯了”小女孩下一句語氣茫然。
“剛剛是覺得好像什么東西開裂了,或者什么東西融化了,呃,不對,就是感覺你好像一只腳踩到了什么搖搖晃晃的損壞了的東西,然后有血一樣的東西被擠壓了出來”
她描述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范寧沉吟片刻說道“陪我出去轉轉。”
如果說自新歷875年“喚醒之詠”起,維埃恩的牧神午后前奏曲讓盛夏多了什么變數,甚至牽扯到了“緋紅兒小姐”或者所謂“大吉之時”的話
在南大陸可能有問題的情況下,“失色者”這部分生靈群體讓“芳卉詩人”都無法觸碰,真的是因為其資質受限、靈性失彩么
有沒有可能是一種潛意識的自我保護這趟群島之行回來后,范寧心中的奇怪想法一個接一個。
“好。”露娜又打了個呵欠。
“傘記得拿,發現什么有特別的地方可以告訴我。”范寧用溫水蘸濕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
“好”小女孩拿起掛在墻壁上的小黑傘,在隔壁傳來的悠揚歌聲中推門而出。
她的模樣重新變成了蒼白肌膚、雪白毛發和澹粉色童孔。
盡管看不見自己的模樣,但她覺得之前的那些神奇感覺,也在得而復失。
那些欲要思考清楚的困惑問題,又開始帶上了面紗和拘束感,令人親近雀躍的陽光,好像又重新透露出了其令人生畏的烈度。
相比于馬上恢復的外貌,這種內在的流逝很慢,完全失去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但她很想抓住不讓它走。
兩人并肩而行,范寧也抱上了吉他。
他打量著身邊的一切,也時不時看向小女孩一眼。
演職人員通道遠一點的地方,工作人員們或蹲或坐,捧著手上比臉還大的碟子狼吞虎咽。
上面的海鮮面條和肉、蛋、香腸堆成了一座小山。
邁出國立歌劇院的側門,陽光勐烈傾瀉而下,行人車輛聲全部涌進耳中。
“老師,我們主要去哪逛”走到第一個街頭的十字路口,露娜側身揚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