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百合原野、裂解場和失常區之間是否存在更深層次的聯系”
“那個回國后的維埃恩是否還是維埃恩的本體從概率上來說可能性已經很小了那么回國后一系列與他有關的進程,包括與安東老師的結識、凝膠胎膜的流轉、舊日的重新封存、甚至是啟明教堂路標的記錄還是不是他原先的自我意志在起作用”
“咕嚕嚕嚕嘩”
浴室內彌漫著澹澹木香,躺在紅櫟橡木盆中的范寧揚起一捧水,澆在了自己的臉上。
介于溫與涼之間的體感,讓高速運轉的思緒稍微冷卻了幾分。
他撐開雙臂,仰頭靠下,呼吸之間胸膛隨著水面上下微微起伏。
所以,現在是“花禮祭”前夕,自己在赤紅教堂的演出后臺,指揮休息室的浴室里。
剛才小憩醒來后,神智的確有一會恍忽。
但是,范寧逐漸確定自己應該沒有失憶。剛才他回憶梳理的,就是目前根據花園信息拼湊出的維埃恩軌跡時間線。
甚至于再往后,這五六天以來的各種記憶是連續的。
這種感覺,就很奇怪。
如果某個人在一星期前暈倒,一星期后醒來,并且不記得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這叫做“失憶”。
如果在一星期前暈倒,一星期后醒來,并能記起這段時間自己的各種作息活動,這是正常情況,不能算第一次“醒來”,因為中間已經醒了很多次了。
可范寧覺得自己現在的情況不屬于上述任何一種。
明明能清晰地認知到,自己以自己的意志正常作息了五六天,但不知道為什么,剛剛就是覺得一下子“跳”到了排練室小憩醒來時。
非要形容的話
好像過程中的某種“體驗感”被抽離出來,找不到了
為什么會這樣呢
但仔細想想,來到南國之后,尤其盛夏已至后,這種“體驗感”被抽離的感覺就一直時有時無,只是沒這次這么強烈集中而已。
“嘩啦”
范寧破開水面坐起,接連提出濕漉漉的雙腿,踩上拖鞋。
將自己一把卷入了干浴巾中,開始擦拭身體。
沒有失憶,絕對沒有失憶,他確認那支雪茄燃盡后,站在通道洞口的自己,的確被某種眩暈感拖倒了,但很快就在異變的花園外面醒了過來,并且重新見到了伈佊和自己的兩位學生。
然后一切如常。
只是現在腦海中的“路況”發生了嚴重擁堵,剛好處在“恢復通車”的第一時刻,從花園出來再往之后,所見所聞的記憶節點還在一件一件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