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惡寒的漿液翻涌聲打斷了范寧的沉思,那些原本“背景”處暗紅色的增生質地上,突然血肉盡皆撕裂張開,整個空間四周都是密密麻麻張開的口器與卵鞘
那些口器并沒有去吞食這其中的人,它們的目標先是空氣中飄蕩的正在相融的“氣泡”。
出于“池”的同源性,這位回歸居屋的見證之主,同樣需要進食這些南國的“歷史投影”以穩固她的神力。
轉眼間,圣者伈佊拼命轉化出的氣泡,就被“紅池”吞食了一小半
“錄制進入尾聲,就在此刻”特巡廳一眾人員陡然睜開眼睛。
波格來里奇左手凌空在封閉的界面上劃出數道切痕,兩位巡視長操控著祭壇的樞紐位置,誦念起最后的禱文。
那些設備中的電氣刻紋刀激烈地振動起來,不斷在膠片上劃出帶著澹青色流光的精密聲槽。
這片空間突然變得扭曲了,以一種完全違反三維視覺的形式,從收容祭壇為中心,“從內向外”地將一切夢境中的事物都反卷著吸了進去
四面八方的血肉在掙扎,但神力衰減之下,倉促間析出的“池核”主體完全無法逆轉局勢。
其實,這完全是范寧這個變數的作用。
本來按照第五樂章所升華的高度,特巡廳的兇險程度仍舊非常之高,但范寧這個意外的第六樂章到來,完全把原先“喚醒之詩”里關于“紅池”的知識給顛覆凈化得干干凈凈,也讓這錄音設備的收容能力有了質的提升。
但也就過了五六秒,意外到來。
范寧輕輕將一束靈感絲線,投入到了自己胸袋內的手機上面
“做夢就你們也配帶走南國的歷史投影”他輕輕嗤笑一聲。
比收容能力
以存放夏日正午之夢音樂為前提的收容能力
這群人是對現代手機的錄音音質有懷疑
還是對這部從藍星穿越而來、又收容了“畫中之泉”的“悖論的古董”的秘史之力有懷疑
空間扭曲吸收的中心,在一瞬間轉移到了范寧手中
不考慮伈佊制造的那些氣泡,處在隱秘歷史中的“紅池”,是南國密教組織的崇拜對象,同樣是歷史投影的一部分。
范寧準備照單全收,齊齊整整拿回去,再慢慢處理。
“這就是舍勒”波格來里奇平靜遙問,“有意思了,居然有當著我的面還敢作對的人。”
“舍勒,做事情完全不分場合的隨性可對你沒有好處。”岡冷視著前方處在光芒中的指揮家。
“你們動手。”
波格來里奇下完命令后,做了個簡單的拇指將“刀鋒”抵開的動作。
就這一下。
被對方看了一眼的范寧,突然感到一股無可抵御的壓迫感傳來。
周圍的空間不管是從視覺還是觸覺上來體會,都似乎被一塊塊分割開了,自己的活動范圍就被隨機禁錮在了一處狹窄的巷道中,稍有觸碰邊界的幾處地方頓時血流如注。
面對這位執序六重的非凡世界領袖,范寧感受到了一股完全違背了自由意志的恐怖與無力感
“舍勒小先生,花”空氣中突然傳來了蒼老力竭、風燭殘年的聲音。
呂克特大師范寧心底一個激靈,也來不及張望思考,他的關注點一騰挪到自己的左臂位置,頓時,漫天的桃紅色光點從他身上噴薄而出。
南國最后的不凋花蜜。
“芳卉詩人”最后的神力,完整的見證之主位格的最后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