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范寧皺了皺眉,嘴里擠出一個字,注意著讓自己保持平靜。
對方對于自己目前的狀態和一言一行,到底了解掌握到了哪一程度不好判斷。
這種言論偶爾聽上幾段,應該不至于瘋吧。
他總覺得對方的觀點或措辭聽起來有什么大問題,卻不知道該從何處反駁起。
“不過,你我有其他的絕望處境。”f先生又道。
“其他的”這一次范寧配合地追問了一句。
“沙沙沙”
墓碑所在方位的地勢越來越高,水面的深度只剩下最后幾公分,范寧踩進了松軟但污濁的沙土,又抬腿跨進了鍛鐵花紋的矩形圍欄。
黑色而粘稠的濃霧包裹了自己。
看不甚清的視野里,墓碑的正面尖頂之上雕刻著一個模糊的金色圓圈。
“無路可走了。”
“當時的我出生在一個無路可走的年景,現在你出生的這個年景同樣無路可走。”
“對了,你認可肖邦的藝術嗎”
f先生說著說著又問道。
“獨一無二的大師,最明亮的新月之一。”
范寧正好不知道該應付些什么,面對這種毫無爭議的問題,他答得沒有猶豫。
“很對。”于是手機那頭的人又開始了其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我在少年時代也對肖邦推崇備至,在12歲時我就能即興出同他幾乎一樣水準和風格的前奏曲,我15歲所寫的瑪祖卡和練習曲能讓聽眾誤以為是新挖掘出了他的某首遺作我的才華只在其之上但是我后來發現,如果我這么繼續下去,我的生命不會有任何意義范寧,如果你明天寫出了類似d小調第九交響曲的作品,你猜會怎樣聽眾們會說嘿,這個小伙子對貝多芬的風格把握得真準確、模仿得真像”
“你的復活我替你的復活交響曲感到不值,如果放在200年前,當最后的合唱響起,這就是一次足以讓你升格為掌炬者的高貴之舉你就是這個世界的貝多芬但結果呢那次首演結束,你連新月都沒能徹底升上去哈哈哈哈哈,偉大作曲家”
“你說的對。”范寧繼續表達著認同,繼續往前邁步。
下一刻,他的目光凝滯了。
在正前方湊近看才發現,整個墓碑的邊界已經潰爛,變成了一種似氣非氣的形態,看上去隨時都會被黑色濃霧吞噬的樣子,但靠內的質地紋理尚且完好。
墓碑尖頂的圓圈已經可以看清,蛇形的環里有一只金色蝴蝶裝飾,圓圈下面雕刻著金色的豎琴狀符號,再底下,是黑色的花體字母
「beethoven」
“不可能”范寧的雙拳突然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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