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什么別的原因?
不只是尼曼和席林斯,還有“格”與之接近的其他藝術大師。
邃曉者們的感受,這次卻好像遲鈍一些。
蠟先生忽然扭頭回望。
他原本一直在死死打量著臺上正在發生某種轉變的范寧,但他現在猛然扭頭了。
依然是那個塵世之外的極目之地。
領袖必然也感覺到了。
但......不對,這一點絕對不是范寧的改變造成的。
無論如何,范寧的位格也總沒到見證之主的程度,而那個地方的影響,活動,更異常的影響,更異常的活動,絕對不是范寧一人就能起到主要的作用的。
是7年一度的周期性漲落!
指引學派的那個老家伙......
圭多達萊佐沒有說謊!他居然真的沒有說謊!無論是關于登頂之人的建言,還是對異常地帶形勢的判斷!......此次果然退去得如此迅猛!那這樣就意味著接下來......
“拉絮斯。”
忽然,波格萊里奇淡淡開口了。
廣場重歸安靜。
無數道目光投了過去,包括,禮臺上扶欄憑眺的范寧。
“領袖,什么指示?”已下臺的主持人拉絮斯忽然聽到他竟然念起了自己名字,神情一凜,趕緊離席,俯身小跑了過去。
“該頒獎了。”波格萊里奇神色平靜,緩緩站起。
致辭環節的確已結束。
最后的確是頒獎,而且,如往年一樣,頒獎者總歸得說上幾句對獲獎者的“寄語”。
波格萊里奇用與之前范寧差不多的緩慢步速,一步一步走向了禮臺邊緣的旋轉臺階。
“噠...噠...”
一片靜默,唯靴子點地之聲。
空氣似乎再度變得凝重和壓抑。
這么多人就只有拉絮斯在動彈,因他自是不敢怠慢,接到指示后,第一時間就俯身小跑,鉆進另一頭禮臺的幕后著手調度了。
三分鐘,波格萊里奇從側方的臺階登臺。
正好,三位穿教士服的修女,分別手持獎章托盤,從里側并肩款步走出。
范寧把提燈就那么放在了發言臺上,側轉過身,走了幾步。
民眾們看見他在左,波格萊里奇在右,中間靠里位置,則是持托盤的修女們。
又是一個古典的構圖三角形。
一如那部樂劇落幕之時。
“范寧大師,頂峰相見,我承認,我沒有想到。”
“恐怕連輝塔之下的‘第八相位’本身也沒有想到。”
波格萊里奇開始了他作為領袖的寄語,與往屆所言截然不同。
“一次成功的反叛,一種不是‘燼’但勝過‘燼’的斗爭技藝,火炬已被舉起,鐵幕已在你面前屈服,藝術家的考察與篩選機制不再生效,豐收藝術節走向了它最后一屆的終末。你現在可以令你的追隨者們把特納藝術院線的爛攤子縫補好,可以完整、徹底、舒暢地了卻一些你的牽念、欲求或遺憾。你可以提攜一些人,打壓一些人,也可以回報一些人,清算一些人。你可以再上演一些東西,錄制一些唱片,也可以繼續編纂一下你的教學法和考級大綱。你可以巡視一番你的藝術版圖,可以是分散幾家,可以是一片區域,可以叫上你想要陪你一起的姑娘,也可以再選拔一些值得培養的年輕人。你還可以就在當下選擇開啟一瓶香檳來慶祝,可以叫上別的人陪你一道開啟,也可以選擇不開,或開了但不飲下它。你需要做的只是選擇。”
“貴廳的寄語讓人聽著還挺向往的。”范寧冷熱難辨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