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長。”“廳長先生。”
見形勢與計劃似乎完全落入了相反的境地,特巡廳一眾手下不禁憂郁急切起來。
“科塞利,你私通‘蠕蟲’就是為了來這么一下,這也同樣很蠢。”上空卻是飄來波格萊里奇的一聲冷笑。
一枚巨大的青色簽名鋼印忽然從科塞利的背后迸現,與官方有知者證件上的那個樣式如出一轍。
波格萊里奇出手了。
他個人的情況,好像確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手段與位格似乎更加隱隱發生了質的飛躍,科塞利作為執序者的神性投影,直接被烙出了剪紙般的孔洞,完全沒有避開或對抗的機會!
整個身影往前一個踉蹌。
下一刻,數道詭異的“神秘和弦”聲響起,色彩斑斕的光環圍繞科塞利的投影勒了進去。
f先生也出手了。
“贊美先驅。”臉色煞白的科塞利躬身道謝。
“我在這一重豐盈的時空里較為受限,不過知道你的靈隱戒律會,在塵世里的貢獻比以往大了不少。”f先生微笑道,抬手往科塞利身軀上的孔洞填充上了慘白泥漿之物。
但就是這抬手的一瞬,f先生沒能躲過波格萊里奇憑空劈下來的一道刀痕。
“噗嗤——”
穿著名貴正式西服的大好身軀直接被攔腰切斷,鮮血肚腸流落一地。
“我們的朋友科塞利先生,在某一重作為俄國公爵的枯萎歷史里,好像同閣下的交情還不錯吧......主要是在‘午’的陣列里,單獨來這么一下也沒什么意義啊,閣下。”
一位特巡廳的巡視長在下一刻開口了。
他往前踱了幾步,嗓音也好,外形也好,便平緩過渡成了f先生的樣子。
“廳長,小心!”“這個人沒死!”其余的手下大驚失色,厲聲提醒。
“哦,不必理會也不必擔心上方那位。”
f先生似乎對波格萊里奇即將完成登階一事毫不介意,這讓范寧,還有特巡廳的手下,都對這個危險分子的異質追求感到更加駭異了幾分。
“......他現在的狀態看起來還不錯,如果非要想晉升見證之主的話,自創密鑰的確是唯一勉強值得考慮的法子了,砸碎自己的武器更是精妙的點子......不過,一會他知道上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兒后,肯定會失望的,嗯,那是后話了。”
f先生轉而問向范寧:“范寧大師,《天啟秘境》是否在手?在下的拙作還看得入眼么?”
范寧沒有應答,“招月之門”的初步碎裂正在改變著他的靈性,更加徹底而本質的改變。
他推進著樂曲終章在陰霾與宿命中展開,自那一次致命的錘擊打擊后,一切旋律仿佛又重新站了起來,恢復了積極的力量與行進的活力。
f先生似乎表現得也不介意,就如同不介意高處的存在正在攀升更高處一樣,他在下一刻頗為享受地跟隨拍點欣賞起作品來,并轉身看向旁邊的無名天使:
“嘖,塞巴斯蒂安的眼光還是不錯的,他的合作人的兒子,劍走偏鋒的藝術天才,最初以為他會留著你們辛辛苦苦奪來的‘1’,不過他似乎對我的《天啟秘境》不甚在意,把‘1’直接給丟了......”
“然后,又以為他會用燈塔里帶出來的‘0’來創作這終末之曲的禱文,結果他也不用,他竟然選擇了‘-1’......”
f先生感嘆到此,在那具焦黑尸骸前蹲了下去:
“圭多達萊佐閣下,你一定也很震驚吧,‘無主之錘’竟然還能這么持起,總譜中的一行打擊樂聲部的音符?呵呵......這的確是‘沒有主人的錘子’!”
......
“這實在是令人震驚!”
“那這樣一來,擁有‘神啟’功績的尼西米家族豈不是......”
默特勞恩主教座堂神學院,墓園山頂,眾人盡皆跪倒在圣骸盒前,一片對榮光與奇跡的驚嘆之聲。
他們家族那位年輕的神職人員,那位范寧抄寫長,想不到他.....他竟然真的參透了圭多達萊佐的遺作!
《辯及微茫》中關于聲學與神學、語言與詩歌、神性與靈性、甚至是歷史年景與天體運轉的艱深奧秘,竟然真的被他徹底參透了!
這樣一來,按照遺囑,圣骸的正式保管權將確立,永久歸屬于尼西米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