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范寧立即捕捉到了一處鬼祟可疑的地方。
“為什么這兩條直線,完完全全地傾斜錯開,沒有任何交匯點?”
“按道理說,即便重置后的世界進程是完全隨機的,那它們也應該擁有一處相同的起始點位才對!”
“因為悖論。”
波格萊里奇說道。
“它們原本應該相同,但見證之主的存在狀況都出現了混亂,實則無可相同。”
“然后,發生了紛爭?”范寧追問。
到這一步,如今夜空中懸掛的那輪“午之月”,真實來歷算是弄清楚了。
“聚點”分裂后的碎片之一。
因為同為“燭”相位置,代表“怪力亂神之源”,所以與其發生替代關系的,是“不墜之火”。
這也許是危險分子能達成“日落月升”的底層根源。
但還有一些疑問。
七大界源神和七大佚源神,從截至新歷的隱知傳承情況來看差異極大——單單是在界源神內部的比較,就有“不墜之火”、“鑄塔人”這樣直接作為一個教會或學派研的見證之主;
“戮淵”、“冬風”、“原初進食者”這樣的存在,則稍遜一籌,在教義或神秘學典籍中有一定被提及的頻率;
“清口樹”、“真言之虺”要么極其冷門,要么是近年來才浮現出的危險名詞。
傳承情況是一種側面的反映,與見證之主后來的狀態與活動情況,有直接關系。
而佚源神,總體情況“未知”得多,但就范寧感覺來看,仍有一定差異——
“觀死”與“心流”在超越俱樂部的散播下有一定傳播度;
“狼言”在特巡廳內部作為研習“燼”相的生僻補充;
“星軌”、“赤阱”的古老傳聞是范寧在失常區才獲悉的,與少年的魔號或東方之笛存在千絲萬縷的聯系,后來一個位置被“瞳母”篡奪,一個則被填成“紅池”;
“午之月”存于預言,于幾重歷史中曾有“眨眼”的預兆,在末世才升起;
“暈輪”則除了那個稱量天平禮器外,其余信息絲毫不知,現今蠕蟲學家斯克里亞賓已死于紛爭,也無從對證,只是范寧覺得同為末位的“衍”相位置,其和“真言之虺”的形態似乎存在某種相似性,不知是否也與涉及到的“紛爭”有關。
至少,說明“紛爭”是存在一個“下場”的。
有些見證之主的秘史因此變得豐盈,有些則枯萎。
“紛爭的確存在。”波格萊里奇說道,“但現今世人所以為的哪些為界源神,哪些為佚源神,只是世人所以為的。”
“‘聚點’被分裂后,‘原初誕生之數’的這些存在,與‘原初崩解之數’的這些存在,在第1史發生紛爭,這即是混亂紀元的名由。”
“而眾人如今所知的,不過是,結果。”
不過是,結果......
結果!?
某些更加危險的設想或猜想,在范寧心中發芽更盛以往。
如果非要這么說的話......
“現今所謂的界源神,不一定就是當初的‘原初誕生之數’?現今所謂的佚源神,也不一定就是當初的‘原初崩解之數’?”范寧問。
“不錯。”
“譬如界源神‘清口樹’在很長一段時間活動沉寂,‘冬風’也只在一些回溯類秘儀的祈求中能收到回應,反倒是‘觀死’和‘心流’的活動痕跡從上世紀開始愈演愈烈......不排除‘清口樹’和‘冬風’是‘聚點分裂后的碎片’,反倒‘觀死’和‘心流’是第0史就存在的界源神,其間發生了改變秘史結果的紛爭?”
“不錯。”
“難道也有可能......佚源神‘暈輪’,實際是一位被禁止發聲的界源神?而界源神‘真言之虺’最初是佚源神?只不過后者篡奪了前者的席位,就和‘午之月’一樣?”范寧的聲音愈發干澀。
“不錯。”
“那這樣的話,將現在的‘不墜之火’視為佚源神也未嘗不可?”
“即便最初,也不排除是如此。”
“......那也就是說,起源的七位,崩解的七位......其所處類型的判別全然沒有定論可言......也無從得知期間,這十四位見證之主的演化,具體到底經歷了怎樣的過程?”
“甚至,為何一定是十四之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