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走后,田萍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張揚這子,甩手掌柜當到這種地步,也真是沒誰了。”
因為面對的昔日的舊相識,田萍反而沒了預想當中的緊張,似乎是在敘舊般的淡定。
徐淵也是哭笑不得的說道:“你還真別說,這么多年了,我還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生意人,連定價和分成都不愿意自己操心了。并且你瞧這份合同,這一看就是上臨時照抄著隨便修改了一下打印出來的嘛,簡直太敷衍了。”
田萍雙目望向徐淵,道:“徐先生,你知道的,我也是外行,所以這件事還真得勞駕你操心了,想必你肯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
徐淵眼睛里流過一絲柔情,道:“田,你還是叫我裴大哥好了。”
田萍搖了搖頭,道:“現在我們可是代表著雙方的利益,公事上,我還是叫你徐先生好了,張揚這么信任我,我可不能讓他失望。”
徐淵認同的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肯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合作方式。”
田萍盡量讓自己不顯得那么激動,伸出手說道:“那好,預祝咱們合作愉快。”
徐淵將手伸過去和田萍握了握,思緒飛到三十多年前的那個日子,兩個人的手掌初次相握。
“田,這些年,你還好么?”
田萍擠出一絲笑容,道:“磕磕絆絆,總算是過來了。”
徐淵沉思片刻,道:“當年回城穩定下來之后,我是去找過你的,可是村民們說你們搬到鎮里了,我到鎮里找你,卻始終沒能打聽到你的消息。”
田萍道:“你走之后沒多久,村里的學都取消了,合并到了鎮中心學校,我也就搬到鎮里居住了,再后來我運氣不錯,趕上了代課老師轉正的福利政策,之后又調到了白泉縣的一所中學任教,后來這些年,我都是在白泉縣生活工作的。”
徐淵臉上露出一絲惋惜的表情,道:“唉,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找不到你呢。”
田萍臉上帶著很勉強的笑容,道:“裴大哥,你這些年過得怎么樣呢?”
徐淵雙目有些空洞的說道:“回到城里后,我參加了高考,讀了大學學了中醫,一直在京城工作,一直到退休后才回到東江,本來是想著安安穩穩養老的,可是你也知道,我這人根本閑不住,后來機緣巧合就來安壽堂工作了。”
田萍眼神中露出一絲向往,道:“你果然考上大學啦,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的。”
徐淵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道:“我是考了兩次才考上的,要是換做你,肯定一次就能考中。”
田萍道:“裴大哥,那你又為什么更改了姓呢?”
徐淵解釋道:“我當時的情況你是知道的,眾叛親離,無人可依。我回到城里后,根本就沒有經濟來源,以前的親戚朋友都不肯見我。那時候城里的就業機會也很少,甚至還不如鄉下,至少鄉下還能找口吃的,但是城里連個番薯都要花錢才行。
也許是天無絕人之路吧,一次偶然的機會,我救了一個快要姓徐的老人,老人是鐵廠的工人,快要退休了,膝下沒有子嗣,他為了感謝我,就讓我隨了他的姓氏,接他的班到了鐵廠工作。我能順利讀完大學,也多虧了他的支持。后來我就認他做了義父,幫他養老送終。”
田萍低聲“哦”了一聲,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
此時的安壽堂某個衛生間隔斷內,張揚默念法訣,已經來到了天庭公寓之中。
天庭公寓內,酒神正笑瞇瞇的看著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