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富康嘆了一口氣,道:“唉,小羅,這些天也是幸苦你了,披星戴月的陪著我東奔西跑,我還能在車上小憩片刻,倒是你一直得打起精神來趕路,真是太不容易了。”
小羅憨厚的笑著摸了摸后腦勺,道:“安總你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的本職工作就是你的司機,我總得對得起你給我開著工資啊。”
張揚笑道:“得嘞,你倆就別互相感慨了,咱三都是一個村兒出來的,也不是外人,別老說那些外道話。來,我提議咱們都別喝酒了,以茶代酒,先走一個。”
三人剛碰了杯,就見趙德彪再度返了回來。
這次沒有了白清明的陪同,只有趙德彪獨自一人了。
安富康有些神色緊張的說道:“趙總,你想干嘛?”
趙德彪深深的向張揚鞠了一躬,敬意十足的說道:“張先生,之前多有得罪,實在是對不起,希望你能不計前嫌,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
安富康好小羅俱是驚詫的望向張揚,卻見張揚風淡云輕的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嘴里,道:“只要你別再為難安大哥,我便饒過你這次了。”
趙德彪轉向安富康,報了抱拳,道:“安老板,我趙德彪多有得罪,我也知道你心里肯定已經恨透了我。我這人是個粗人,我就直說了,我也不求你原諒了,你覺得怎么才能出了這口惡氣,我接著就是了。”
安富康畢竟是小包工頭而已,深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道理,更何況趙德彪依舊如日中天,他可不敢得罪死了趙德彪。
于是,安富康擺了擺手站起身來,道:“趙總說的哪里話,只要你不為難我,我便心滿意足了。”
趙德彪點了點頭,道:“行,既然你這樣說,那我自作主張好了。之前虧欠你的混凝土,我按照五倍倍償,你往后再用我的混凝土,價格一律打八折。之前說的集貿市場那個工程,我一并交給你來做。接下來我可能會承建馮氏集團風景旅游區的項目,你要是有意,也可以帶著你的人進場,掛靠在我的建筑公司名下。”
安富康道:“趙總,你說的這些優厚條件我基本都答應了,只是最后一條就算了吧,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怕是有心無力了。”
趙德彪道:“好,那咱們就說定了,從此你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安富康點了點頭,道:“趙總慢走。”
趙德彪走后,張揚轉向安富康問道:“安大哥,你為什么不愿意承建馮氏集團的旅游風景區建設項目你?”
安富康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馮氏集團貴為咱們江城的頭號大公司,我怎么可能不想跟馮氏集團掛上關系呢。只是馮氏集團在業內一向以嚴格著稱,我手下這些工人們都是剛入行沒幾年的,大部分人的技術也就僅僅是合格而已,很難達到馮氏集團的水平,與其到時候工程進度趕不上,或是工程質量不達標,還不如不去給自己找麻煩呢。”
張揚道:“可是安大哥,你就沒想過擴大自己的建筑隊伍?甚至是成立自己的建筑公司?”
安富康端起面前的杯子,飲盡杯中酒,感慨的說道:“我當然想了,不過我現在的實力還配不上那份野心。杜月笙曾說過這樣一段話:有些人原本就是條鯉魚,修行500年跳了龍門變成龍,而我原來只是條泥鰍,需要先修煉1000年變成鯉魚,然后再修煉500年才跳過了龍門。倘若我倆一起失敗,那人只不過會再次變成一條鯉魚而已,可是我,將會又變回一條小小的泥鰍了。所以,我輸不起,我只能一步一個腳印,小心翼翼的摸著石頭過河。”
在安富康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個毫無背景的農家子弟的無奈和不易。
這和之前還沒成為天庭公寓管理員時候的自己,是多么的相似啊。
唉,都說條條大路通羅馬,可是有些人,一出生就在羅馬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