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苦笑連連。
對于母親的勸婚,張揚是理解的,鄉下習俗便是早結婚,很多同鄉甚至還不到法定結婚年紀,都已經辦了酒席完成婚禮了。
如果不是張揚讀書,這會兒說不定也已經是某個孩子的父親了。
張揚道:“媽。你別著急,不就是媳婦嘛,我是不愿意找,我要是愿意找,不知道多少女孩兒往你兒子身上撲呢。”楊淑芳沒好氣的說道:“沒個正形,快先去洗把臉吧,我給你做點兒飯去。”
張民福在一旁插話道:“等會兒我去秋香那里割一斤豬肉,給娃子炒點兒葷菜。”
秋香是村口開小賣店的女人,不僅名字和唐伯虎相中的女人一樣,本人也是個少見的大美女,毫無爭議的杏花村村花。
張揚急忙拉住楊淑芳的胳膊,道:“爸,媽,我真的是剛吃了飯,一點兒也不餓,你們別忙活了,我先去洗把臉。”
山路上塵土飛揚,張揚身上沾染了不少灰塵。
張揚進屋里洗臉去了,張民福卻有些愁眉不展了。
張民福皺著眉頭打量著張揚帶回來的那幾條煙,紅色的煙盒包裝上一面印著天安門的圖案,另一面印有紀念碑的圖案,這種煙張民福曾經在鎮上見過,聽人說這種煙大概要五六十元錢一包呢。
再看張揚足足拿了二十條煙回來,張民福在心里默默計算一番,眉頭皺巴的愈發緊湊了。
一包煙的價格即便是按照六十元來計算,一條那可就是六百元啊,十條六千元,二十條可是一萬二千元啊。
12000元是什么概念。
張民福家里一共種了二十多畝地,前年收成最好的時候,不過才收了毛利不到三萬塊錢,刨除化肥農藥種子等成本支出,那一年大概也就是兩萬出頭的收入。
而收成不好的年景,一年怕是一萬都掙不下。
可是如今張揚帶回來的這些煙大概就抵得上自己老兩口一年半載的收入了,張民福心里怎么能不緊張呢。
自家小子自己知道,張民福原本希望張揚能考個好大學找份體面的工作,能擺脫大山留在城里娶妻生子過著平凡的生活就不錯了。
后來張揚高考失利,張民福雖然有所失望,但還是咬緊牙掛供著張揚獨立大專,希望張揚能學個一技之長好在城里安身立命。
誰知道等張揚快畢業了,張民福才聽說現在的就業形勢如此嚴峻。
到后來張揚畢業后在江城打工,張民福才知道張揚那點兒微薄的薪水連村里跟著安家小子出去當苦力賺的錢都不如。
要說張民福兩口子心里沒想法,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畢竟兩人也不是什么先進知識分子,僅僅是普通的農家人而已,也希望自家孩子比別人有出息,至少比同村同輩子弟有出息,多掙錢。
可是現實如此,他們不得不接受。
直到張揚上次回鎮上看張民福,張揚的表現讓老兩口才重新燃起希望之火。
不過張揚這次帶回來的東西也太多了吧,一看就是不心疼錢的舉動。
張民福了解自己的兒子,他覺得張揚總歸是懂得節約的人,哪怕是再有錢,也沒有這樣往家里買東西的吧。
罐頭,火腿,八寶粥,幾箱幾箱的買,自己老兩口吃得完嘛?
再看看那價值一萬多元的香煙和包裝精美的那些電視廣告里常出現的禮盒,張民福深深的憂慮起來。
這小子上次說給一個老板當司機,那老板開的車還是一百多萬的豪車。
自家兒子,不會鬼迷心竅貪了不屬于他的東西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