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皮萬三眉目間有些不悅的看著翔子,道:“你瘋了吧,江湖事,江湖了。這事兒要是跟警署聯系上,我皮萬三以后在松州還怎么混?黑龍幫以后在松州還怎么立足?”
翔子情緒低落了低了低頭,道:“是我考慮不周,是我錯了,老大你別生氣。”
皮萬三嘆了一口氣,拍著翔子的肩膀說道:“翔子,你也跟了我八年了吧。這八年來,咱們兄弟們同進同退,吃了不少苦,也做了不少惡。心驚膽顫的一路走到現在,也算是安穩了不少。
我知道你們現在都不似當年敢打敢拼了。我都明白,我也理解,畢竟現在大家伙大都是拖家帶口的人了,誰不想每天安安穩穩的上班下班,過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安逸生活。不用再去玩命般的拼殺,不用再去讓家人們擔驚受怕。
可是有些路,既然我們已經選擇了,就沒那么容易后悔了。如果這次我們不按套路出牌,固然可以嘗到甜頭,但是下次我們對付別人的時候呢?如果對方用了同樣的方式,你覺得我們再厲害,難道有可能和警署抗衡么?
再說了,今天我們面對的仇家固然厲害,但他畢竟是當面鑼對鑼鼓對鼓的過來找我們算賬的。這已經很講究了,如果他也不按套路出牌,以他現在的本事,大可不必這么麻煩,隨便找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潛伏到我們身邊報復我們,恐怕也不是什么難事吧?”
翔子低著頭說道:“老大,我明白了。剛才是我太糊涂。”
皮萬三搖了搖頭,道:“不,翔子,你不糊涂,你從來都沒有糊涂。你只是安逸日子過多了,有點兒沉迷于其中了。記住我說過的那句話,人要想安逸的生活,必須要有居安思危的心態,危機感,很重要。我們這么拼到底是為什么?以前,是為了追求安逸的生活,現在,卻是為了保持安逸的生活,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啊。”
翔子連連點頭,張揚卻是滿臉的意外,意味深長的看著皮萬三洗腦似的教學。
怪不得皮萬三能籠絡這么多人,這家伙講起話來還真是一套一套的,就跟搞傳銷似得,讓人聽起來頭頭是道,毫無反駁的余地。
張揚跟著皮萬三來到樓上,一個身材瘦小的獨眼男人坐在一把紅木椅子上,身材佝僂,背上的駝背非常明顯,更令人害怕的是,他脖子上一片補滿疤痕的皮膚,像是月球表面一樣溝壑復雜,似乎是受到過很重的燙傷。猛地一看,很難相信,他就是那位皮萬三口中非常厲害的仇家。
在獨眼男人的身后,還站著一個赤膊大漢,說是赤膊,也不太合適,這大漢身上披著一件仿若肚兜一樣的東西,斜著批掛在肩膀上,中間有個護心鏡一樣的圓盤,與其說是肚兜,倒不如說看上去更像是拳擊冠軍的金腰帶一般。
看到皮萬三上了樓,獨眼男人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笑呵呵的說道:“呵呵,黑皮,別來無恙啊!”他的聲音異常嘶啞且非常氣短,猛地聽起來,就好像隨時要說不出話來一樣。
皮萬三冷冷的看著對方,道:“托你的福,過的還不錯。”
獨眼男人冷笑一聲,道:“哼,你當然過的不錯了,老子苦苦經營十年的事業全盤都被你接收,更是收了我二分之一的財產,再加上這些年松州天翻地覆的變化,就算你特么的什么都不干,光收租金吃利息都能成為土豪了!”
皮萬三深呼吸了一口氣,道:“趙老大,當年的事情是我有些過分了,不過我最后畢竟放了你一條生路。冤冤相報何時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拿出自己一半的財產來給你,希望能把你我之間的仇恨抹去,不知你意下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