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廣山了解自己的父親,知道他決定的事情,沒什么商量的余地,而且幾十年來已經有無數次的事實表明,池老爺子的決定,還真沒有錯過。
池家諾大的家族能有今天這番富貴,還不都是因為池老爺子的英明決斷。
池廣山沒有再表現出任何的遲疑,當下向張揚款款鞠躬九十度,言語虔誠的說道:“池廣山無意冒犯師公,還望師公原諒。”
而后,不等張揚回話,池廣山雙膝彎曲,重重的跪在地下,面色肅然的望著張揚,兩手微搭,道:“岳唐池家池廣山,替父池寧遠,行拜師禮!”
言罷,倒頭便拜,腦袋磕在地板上,發出“砰砰砰”的聲音,三跪九叩毫無虛招,盡數磕的瓷實,好在房間內用的木地板,不似尋常瓷磚那么硬,監管如此,行禮完畢,池廣山已經腦門泛青,血色閃現了。
一同進來的徐淵早就被這場面嚇傻了。
他完全沒想到,在自己眼中高高在上的池家,居然在張揚面前成了這番低三下四的模樣。
要說徐淵徐老醫生,那也是安南的一號人物,醫治過的病患無數,更是和很多達官貴人保持著不錯的聯系,池家也在其中,對徐淵有著應有的尊敬。
但是他絕無可能會讓池家對他像是今日對張揚一樣,完全的卑微,完全的屈從。
這是一種隔著巨大的階級才會出現的舉動,仿若古代天子之于群臣。
張揚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等池廣山行禮完畢,才不痛不癢的說道:“禮歸禮,誼歸誼,咱們先前說好的費用,你得給我,你放心,我不怕燙手!”
起初的話,池廣山還有些不以為然。
張揚說完最后兩個字的時候,池廣山的雙眼猛然瞳孔放大,緊緊地盯著張揚的眼神。
他和池小飛父子倆在外面談起剛才那些話的時候,聲音都是非常小的,畢竟這種話題不適合讓人聽到,尤其是還有徐淵在不遠處,池廣山父子倆雖然對張揚有些不屑一顧,但是張揚畢竟是徐淵請來的,徐淵可是安壽堂的頂梁醫師之一,又是安南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再怎么說也不能拂了徐淵的面子。
因此,池廣山敢保證,徐淵肯定是不可能聽到他們的對話的。
而且徐淵自打從外面進來,都在旁邊站著,還沒來得及和張揚有半個字的交流,所以即使徐淵聽到了,也肯定不會有告訴張揚的機會。
但是張揚現在這句意味深長的話,不言而喻,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剛才對池小飛交代的話。
如此說來,張揚肯定聽到了自己的話。
可是這間房子的隔音效果非常的好,張揚居然能有如此聽力,當真是恐怖如斯!
池廣山是池寧遠的長子,這么些年來也是跟著池寧遠最久的孩子。
池家孩童大都會些功夫,他們二代子弟中更是從小到大被池寧遠帶著一同習武,對于池老爺子曾經的際遇也曾有所了解,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一種神秘的牛人存在。
池廣山也是生意場上摸爬滾打這么多年的人,腦子的思維非常靈敏,很快,便大膽的猜測出了張揚修行者的身份,也明白了父親的良苦用心。
池廣山曾記,當年池寧遠曾語重心長的教導過自己兄弟們。
“天子一怒,伏尸百萬。匹夫一怒,血濺五步,但是修行者之怒,能有無數種不重樣的方法讓你接受懲罰,而且還找不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如果不是因為張揚是修行者,池廣山找不出任何理由,能讓自己最了解的父親甘愿位居旗下,甚至是卑微到了塵埃里。</p>